细致批注过,她未舍得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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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卿沐浴回来,叶瑜已在秋灵的帮忙下煮好茶。
走过去在叶瑜对面席地而坐,叶瑜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顾月卿道了声谢,端起茶盏,未入口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此前她没喝过的茶。
果然是叶家出的新茶品。
轻抿一口,苦中带甜,却比以往的茶品多了点淡淡的凉意,是炎热季节去暑气的良品。
由衷赞叹,“好茶。”
“叶家每次产出的新品总能给人惊喜,不愧为经商第一世家。”
“倾城公主谬赞。”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叶瑜淡笑道:“犹记得第一次与倾城公主交手惨败,之后又被公主和彼时的君临摄政王逼到绝境,本少主还扬言不报此仇誓不罢休。不曾想,过了两年后,会与公主这般对坐品茶。”
“世事难料。”顾月卿也未想到。
许多时候,好人和坏人的界线并没有那么清晰,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有时候立场一变,敌人便能成为朋友。
“叶少主此来,当不是仅为与本宫一道品茶吧?”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明日一早,本少主便启程离开,此来一是为与公主一道品叶家出的新茶,二是为辞行。”
她既是专程来辞行,顾月卿也不好敷衍对待,故而问:“叶少主此番是要回商兀?”
“不是,先回廖月阁。”
语毕叶瑜特地去观察顾月卿的神色,依旧是不变半分。
看来她对陈家已没有感情。
“今晨收到师兄来信,道是他与师祖已从禾术启程,不日便能到廖月阁。此番阁中无人主事,师兄让我先回去照看一段时日。”
其实并非无人,只是不能主事而已。
“师兄还让我代他与你说声‘谢谢’,师父那般对你,你不仅不计较,还着人将他送回廖月阁。”
不计较?
并不是,她只是觉得,而今中了蛊已形若枯槁武功尽失的陈久祝,不值得她再动手罢了。
便是她已将人送回廖月阁,陈久祝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不必,本宫将他送回,仅是觉得杀他已没有任何意义。更况,陈家到底是我母后的娘家,陈大公子也未做过什么对本宫不利的事,权当是看在我母后和陈大公子的面上吧。”
“师兄一直对你心存愧意,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回一趟廖月阁。就算师祖和师父有错,师兄也是无辜的……”
顾月卿打断她的话,“回廖月阁便不必,若是得空,叶少主与陈大公子可来君临做客。”
她都如此说了,叶瑜自不能再说什么。
不过,她最后这番可到君临做客的话也算未将陈家的错算在师兄身上了吧。
*
五国一百一十四年春。
天启、禾术及商兀先后与君临缔结盟约,正式成为君临附属国。
至此,天下一统,国号君天。
君天,取之君临的“君”与天和王朝的“天”。意指君临一统天下,又指天和王朝终是一统。
这日,万里无云。
一队车马入君都。
三辆马车,随行侍卫近千人,阵仗可谓十分盛大。
“皇后娘娘回朝了!”
“皇后娘娘回朝了!”
……
街道两旁皆是这般喊声,有百姓跪地相迎,“恭迎皇后娘娘回朝!”
而今,顾月卿虽仅是母仪天下,她的声望却与君凰这个帝王相当。纵然自从大燕递上降书至今这一年半的时间她皆未出现在人前,她的事迹也仍人人传颂。
谁都知道,若没有天启倾城公主,这天下还不知要乱到何时。便是终有一日会一统,也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历时一年半,在君凰的精心治理下,百姓已渐渐过上安稳的日子。再提及当年残暴的君临摄政王与万毒谷凡出手不留人的谷主,世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有人说君凰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人说顾月卿无资格母仪天下,更没有人在顾月卿消失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往君凰的后宫送人。但凡谁有这番心思,君凰和顾月卿未出手,百姓便已当先站出来反对。
不为其他,就为皇上和皇后能给他们带来了安稳日子,他们便不能忘恩负义。
既然这二人早年便说过此一生都只会有这一人,何不成全他们?
*
马车中,秋灵打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君都街道,深吸口气,“离开这般久,可算是回来了。”
或许秋灵自己都未发现,君都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堪比北荒七城。
“少主,此是你自出生后第一次回来,可要看看外面是何景象?”
顾月卿坐在软榻上,慵懒的靠着马车,手里正翻阅着一本古籍,而她身侧坐着一个墨色锦袍的小孩,此番正在盘膝打坐。
一头墨发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