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你在哪儿?”我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手中举着烛台,昏黄的烛光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我摸了摸肚子,“尼尔,我饿了。”
我有些不悦,尼尔是我的仆从,也是我的储备粮,怎么可以半夜偷偷消失,小孩子可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随时都可能饥饿,随时都需要进食。作为我的仆从,怎么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深夜里寂静的古堡,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响起。我在一个偏僻的仓库里找到了尼尔,他裸露着下身跪趴在脏乱的纸箱堆里,分明已经变成了血族,皮肤还是偏向小麦色,只是显得他的臀肉更白皙了。尼尔的身体高大结实,不知是到哪儿练出了一身结实肌肉,他背对着我,屈着手臂,手掌伸进了两臀之间。
我歪了歪头,“尼尔,你在做什么?”
我突然开口似乎吓着了他,尼尔短促地惊叫一声,身体顿住,几秒之后扑倒在了纸箱堆里。他的身体被纸箱遮挡得若隐若现,我看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他倒下时带起灰尘,我退了几步,抬起手掌将扑来的灰尘用魔法吹散,疑惑地看着尼尔,“尼尔?你为什么偷偷地躲在这里?还把裤子脱掉了。”
尼尔第一次没有回答我,他缩在纸箱堆里,蜷缩起了身体,颤抖着手掌将裤子提了一些起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皱着脸不满他的无视,我的仆从怎么可以大胆到敢无视我,我提高了一些声音,“尼尔,回答我!”
尼尔比我强壮许多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压抑地沙哑哭喊泄了出来,“求您!大人、求您让我待在这里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向来是很宽容的人,就算是不满仆从有事情瞒着我,我也没有追问,冷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了大厅,坐在餐桌前,如果是平时的话,尼尔会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午餐,今天的尼尔很奇怪,很反常,我甚至开始怀疑起他的忠诚。我拿出崭新的日记本,羽毛笔轻扫着脸颊,我想我需要写些什么,但是我却无从下笔,不管是尼尔的反常,还是我丧失的记忆,我本能地认为这些都不应该是日记的开始。
我坐着深思了好一会儿,尼尔才步伐不稳地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那副正直模样,如果不是能感觉他身上流着我的血液,我可能会以为他是讨厌的教廷骑士。
我知道所有的常识,我知道我是血族亲王的传承,却忘了为什么会待在这里的原因。
“大人。”尼尔有些摇晃地走了过来,跪在我脚下卑微地亲吻着我的脚背,我踢开他,赤着脚踩在他身上,六七岁瘦弱孩童的身体重量对于尼尔来说不值一提,他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两眼贪婪地看着我。
我讨厌他这样的目光,像是我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分明他才是我的从属品,还是可以随手丢弃的那种。
我蹲下去,手掌按住他的眼睛,“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的话,尼尔,我会挖下你的眼睛。”
我从来不说笑,谁都知道惹恼一个血族亲王不是什么好的打算。
尼尔有些失落地闭上眼睛,“尼尔知道。”
我没有追问他刚才在做什么,拉开他的衣领,脸颊贴上他的胸肌,舔了舔生长出来的獠牙,一口咬上他的心口。比起其他部分,我更喜欢心口的血液,滚烫的,包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尼尔是个血族,为什么会有比人类更甜美的血液?
不明白,不愿意想。
四月的时候,持续了半年的大暴雪停了下来,我最近醒来的时候感觉空气里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氛围,我抱着一人高的布偶缩在沙发里,手里捧着古书,这本书似乎被翻阅过很多遍,书页泛黄,破破烂烂的,我没有看过这本书,却清楚记得里面的内容,每一页每一个标点都完全不差。
我醒来的半年里,尼尔看我的目光渐渐变得忧伤起来,像是透过我在看向别人,我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每次只能保持一小段时间,下次发作的尼尔却更加肆意,那样的目光让我的杀掠欲暴涨,如果、如果不是还需要留着他的话
为什么要留着他?
不知道。
雪化了,庭院里的古树开始发出嫩绿的芽,不知是从哪儿跑来的野猫蹲在树杈上叫个不停,我推开门赤着脚走了出去,踏着褐色的冰凉泥土却没留下脚印,我站在树下仰视着树上的黑猫,黑猫停止了叫唤,血色的眼眸颇有人性地盯着我,我冲着黑猫伸出手,它跳了下来落在我怀里。
等尼尔发现我没有在古堡里着急地寻找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黑猫交谈了起来,它说他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我笑它,“地狱的使者为什么不会说话?”
黑猫撩了撩胡子,“但是我在和你交谈,只要你能听懂就足够了。”
我不解地歪了下头,黑猫没有解释,古怪地像是人类一样地笑了,“你想要永远地活着吗?”
“古书上说血族已经是长生不老了。”
“但是血族也是有弱点的,同样会被杀死。”
“嗯?”我咬了咬嘴唇,我才刚醒来还很弱小,我不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