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不然的话,也就不会”
武藤本想进一步澄清些问题,但忽然又觉得,有些事情讲出来,似乎并不那么妥当,甚至可能加深误解。于是,男人便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寸头,颇为尴尬地岔开了话题:“啊,总是说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也没趣。还是,考虑考虑眼下该怎么过最重要。”
跟舒莱曼一样,一谈到他们国家自己的事,就爱避重就轻。王良明心想。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他也懂,就算自己,每每涉及到时政,不管是和谁探讨,哪怕是和原先在北平那帮满腔热血的同学们,他也都尽可能地有所保留,不去多讲。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些事情无感,而是不敢说,生怕言多必失。
毕竟‘莫谈国事’的传统,早已不是茶馆里贴着的张纸那么简单。
并且有些时候,可能是因为局势过于混乱,谁是谁非,谁主沉浮,王良明也看不太清,所以从来不愿妄加评论。
反正,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然知足。王良明自觉和武藤在这一问题上,真的拥有相当高的共识。
当王良明还在慢腾腾地享用着难得一见的面包与烤肠时,飞行员已经抹干净了嘴,掸掉了手上沾着的残渣,起身去牵牛。那牛还真是听他的话,见男人过去了,主动抬起头,也不用拿鞭子抽或者赶,自己就走了过来。
武藤麻溜地拾起犁地的套索,套在牛的脖子上,然后将它拉到了小河边。
男人先是用铲子贴着河岸,挖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接着,他把纯钢制成的犁嘴插入了地里,又简单调节了一下犁杆的耕深。
王良明完全不知武藤到底是真会还是在瞎胡搞,只能眼巴巴地坐在地上,看着他煞有介事般地指挥起耕牛来,一下又一下,有板有眼地用日语吆喝着。
这样做的效果,倒还真是立竿见影。没过多久,一片绿茵茵的青草地,就方方正正地被分割成了基本还算匀称的八块区域。因为连通了河道,小溪里的水很快就倒灌入了沟壑中,泛起了很多泥泞的泡沫。
“恐怕,你还得垫几块砖,或者石头什么的吧?”见水才刚进去,就已经开始往下渗了不少,坐在一旁的王良明提醒着男人。
武藤打了个响指,颇为赞许地瞅了他一眼,说:“你懂的也不少嘛。别在那里坐着了,起来,跟我一块儿干活。”
“我哪儿干得了这个啊?我可是一点都不会。”
听见日本兵又想方设法要折腾,王良明就头疼,张嘴就要找借口来推脱。但飞行员也不再跟他多废话,抢过他手里拿着的空牛奶盒,扔到一旁后,便把他强行拉到了牛车旁边。
“不会没事儿,我教教你就会了。”武藤依旧保持着一脸无害的笑。他将车上放着的一个兜子拽到近前,解开了绳套。王良明探身一看,只见里面全是包裹好的一个又一个小布袋,鼓囊囊的。?
“这就是那农户给你留下的所有种子?还捯饬得挺规整。”
“哪里整齐哦?”武藤颇为不满地讲:“都是我早上一点一点分出来的,好不?他们全都塞在一块儿,似乎是好久都没有动过这些了。我一粒粒挑拣出来,又把坏了的扔掉,留下了这些可以用的。”
“你也会整理?那衣柜都成那样了?”王良明鄙夷地瞅了武藤一眼。他一想起家中衣柜里那样的光景,便忍不住要拿这个事情来泼男人盆冷水。
可飞行员听了以后,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还为自己辩解道:“我都是整理衣服的啊。都是你自己弄乱的,好不好?”
“你整理”王良明非常无语,反问他:“你整理了,每天早上还都是那个烂德行?乱糟糟得,东一处西一处?”
“那是因为”日本兵双手叉着腰,思索了片刻后,顺理成章地讲道:“我看你总是不好好弄,以为这就是你的习惯,所以后来也就不管了嘛。”
说完,武藤还一把揽过王良明的肩,凑近了他的脸,笑道:“而且,你现在天天什么都得靠着我,把我折腾得那么累。搞得我现在,也没力气管这些了嘛。”
合着到头来,一切还都得归咎到自己头上啊?王良明本还打算再争执两句。然而,他又生怕一时逞强多嘴后,捅了某些自己不太想去直面的‘那些事’,只得作罢。
于是,他就按照飞行员的‘指示’,拿着那盛水稻种子的袋子,跟在武藤的后面。
日本兵脚踩着铁锹,把所有划归出来方形区域中的杂草全都铲到了一旁,堆成了一个草垛。那头耕牛本就是有慧根的动物,见主人这样做,也不用再被使唤,自觉地走到那里,开始‘除草’。
“你过来。”武藤一边招呼着王良明,一面又用工具在松软的土上面划出了一道道还算平行的沟壑。“按我给你指的地方,从这边到那边,一点点撒下去。”
王良明对农业生产一窍不通,自然只能按着武藤说的来办,等一条沟壑中撒满后,再撒另一条。很快,八块区域中的四块就已经全被撒上了不知能不能长出来的水稻种子。
“嗯,不错。”飞行员填完了土后,颇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