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 明显老太太厌倦了霍家大爷, 他这个霍家二爷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霍振年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眉头一皱:“霍家水很深, 何必搅进来?”
他年纪大了, 重感情,重义气, 跟兄长虽情谊渐远, 但也不想手足相残。
“你倒是个没野心的。”
冯雅对他的话不甚满意,转向儿子:“昭誉怎么看?”
“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
这是他的信条。
霍昭誉因了这个信条,在接下来的几天都不曾在意霍熠个人遗产的动向。他披麻戴孝守灵三天,诚心地将人送进墓地。
程鸢作为新妇,露面不多, 只隐约听到仆人说,老太太到底心疼三爷,准许两人合葬以及葬礼很隆重,修建了陵墓,里面放了不少珍奇的陪葬品。
她听了,惊讶有之,但更多的是担忧。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引来盗墓贼就得不偿失了。
程鸢不算认同,葬礼结束后,问及这件事:“那位三爷墓地里真放了陪葬品?”
“嗯。”
霍昭誉躺到床上,枕着她的双腿,舒服地喟叹一声,缓缓道:“爸跟大伯都不同意,但没办法,老夫人当家,又有一批心腹,没人能说动她。”
程鸢从那天见老夫人起,就猜出老夫人掌家了,所以,也没什么意外,只觉那位三爷生前必然是溺养大的,没受过什么挫折,不知人世艰辛,才会挺不过去爱妻离世的苦。她给他按着太阳穴,传递了这个想法。
霍昭誉听了,叹息地笑笑:“也许吧。”
他闭上眼,这些天忙葬礼的事,疲累全在脸上。
程鸢知他难得忙里偷得半日闲,也不再说什么,给他按了摩,又用手机放了一首轻音乐,辅助他尽快入睡。
霍昭誉确实很快睡了,但也很快睡醒了,还做了个噩梦,吓得一头冷汗。
“怎么了?”
她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扶他坐起来,抽了纸巾给他擦额头的汗水。
霍昭誉抱紧她,呼吸急促:“鸢鸢,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她面容平静,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魔力:“别怕,梦都是假的。”
霍昭誉渐渐冷静下来,只还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怀抱里:“鸢鸢,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抱着你溺毙在游泳池里。真不吉利。我自来这里就睡不好,现在还做这种噩梦。”
确实是噩梦了。
是他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
倘若不是觉醒了书中内容,倘若她还排斥他、冷落他,也许,他们终将走向他所梦到的下场。
好在,一场噩梦。
程鸢拍着他的后背,继续安抚:“没事,就是梦,梦都是相反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
霍昭誉应着,却还有点不安:“我想回家了,现在就想回去。你等着,我去问爸妈什么时候回去。”
他很急,跳下床,趿拉着凉拖就出去了。
程鸢:“……”
她下了床,整理了下衣装,跟着出了房。
霍家父母不在楼里,听仆人说,去了主宅。
程鸢知道老夫人不待见自己,加上逢了三爷葬礼,这些天很少去主宅讨人嫌。现在,霍昭誉过去找人,她也不打算跟过去,只给他打了电话提醒:“老夫人这些天心情不好,你说那些话时避讳着她点。最好先跟妈提下。”
在她看来,老夫人让霍昭誉送葬,是对他的看重,所以,他怕是不好离开。
她的预感是对的。
冯雅听了儿子的话,温声道:“不急。老夫人这些天身体不好,膝下又少些合心的人尽孝,你多年来不在她身边,现在是该尽孝的时候了。”
霍昭誉不认同:“她身边有的是人伺候。”
“但你现在是她最合心的。”
冯雅扫了眼周边,远近都候着仆人,便引他去了僻静的四角凉亭。她坐在石凳上,有仆人端上茶水,又退下了。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出了声:“怎么突然要走了?可是鸢鸢不太适应这边?”
“不关她的事。”
霍昭誉想起程鸢的提醒,蓦然明白,她应该也是怕被母亲误会,甚至怕被老夫人误会,所以,才让他避着人说这件事。她考虑事总比他全面,而他则过于意气用事了。冷静下来,他便细说了缘由:“我不太喜欢这里,睡不好,总做噩梦。”
“什么噩梦?”
冯雅眉眼涌上担心:“可是魇着了?”
霍昭誉摇头:“不是,就心里不安。”
“许是你年纪小,没经过这场面。”
冯雅也心疼儿子一月内参加两次丧事,而且,霍熠的丧事上还是重孝。想到昨天出殡时,那号称神婆的引路人,围着儿子做着什么奇怪法事,心里也慌慌的。
“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