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罐一溜烟的就蹿了出去。
正如江老太太说的,外面的日头还真是毒得很,林曦才走了一会就被晒得头晕晕的,可他忍着继续往前走。心里还在想着,就让这太阳晒一晒,也好将这一身白生生的皮肤晒得深一点,能晒成前世般小麦色就最好不过了,省得自己瞧起来就是一娘炮病秧子。
林曦沿着湾子河,走出去好长一段路,才到了江老太太说的地方。远远看过去,一大片绿油油的地里,有一个戴着大笠帽的芊细身影,正弯着腰蹲在地里薅草。地里的草长得很是茂密,她就那样用一双手不停地扒着草,一扯一拽,一刻也不停歇。
林曦站在地头看了好一会没吭声,笠帽遮掩下,他看不到她的脸,可是想想也知道,这会儿她定是一头一脸的汗。
“晓儿……”半晌之后,林曦喊了一声。
梅拂晓被他这声音吓了一跳,她自地里抬起头,就见林曦就站在地头朝她挥着手,他没戴笠帽,就那样大咧咧地站在大太阳底下。
梅拂晓慌得自地里走了过去,待走到他跟前,果然见得他的脸和脖子都晒得红红的。
“你怎么跑出来了?太阳这么大,也不知道戴个帽子,你不怕晒坏了吗?梅拂晓嗔怪着道。
“你别管我,你先坐下来歇会,祖母让我给你送酸梅汤喝……”林曦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往河边的大柳树下,这里阴凉得很。
梅拂晓在柳树底下坐了下来,她带出来的水喝完了,这会儿还真的有些渴了。林曦坐到了她身边,递过了手里的罐子。梅拂晓接过扬头喝了几大口,立刻就有一阵清凉酸甜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多谢你了……”梅拂晓笑着向林曦致谢。
“谢我做甚?这汤是祖母做的,也是她叫我送来的……”林曦冷哼了一声。
梅拂晓听得又笑了起来,这人还和刚来时一个模样,和她说话总这么别扭着,一句软话也没有。她侧过脸,看了看林曦被晒得红红的脸。
“疼不疼?”梅拂晓问道。
“疼什么疼?我就是故意要晒黑的……”林曦道。
听得他这样说,梅拂晓忍了笑站起身,伸手扯了头顶的几根柳条下来。然后手里翻转了几下,一把柳条就被她绕成了个帽圈模样。
“你歇一会就回去歇着吧……”梅拂晓将柳条编成的遮阳帽递在到他手上,自己则转身准备继续去薅草。
林曦却是一把抓住她手将她又带到树阴下。
“你就坐在这里,这活,我来干……”林曦扶着梅拂晓的双臂让她重新坐到了地上。自己站起身,将那柳条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几大步就走到了地里。
“诶……你……”
梅拂晓欲要阻止,可林曦已是弯下了腰,一双手很是卖力的扒拉起地里的草。
“那有六片小叶子是芝麻苗,其余长叶子的,大宽叶子是野草和野菜……”见得林曦一骨脑地扒拉着,梅拂晓赶紧上前小着声音提醒道。
林曦听得一愣神,看看自己的手上,一把青草内果然夹着几棵嫩绿叶子的小苗,原来这就是芝麻苗。林曦顿时有些尴尬,将动作慢了下来,仔细分辩着薅起了草。
“还是我来吧,日光太烈了……”梅拂晓蹲在他小声道。
“你这是担心我做不好了?”林曦抬起头,斜了一眼梅拂晓,脸上好似有些不高兴了。
梅拂晓还想说句什么,可林曦一把自地上扯起了她,指着那树荫道:“你就去那里等着我……”
梅拂晓拗不过他,只好自己走去了树底下。她背靠着树杆,曲起双腿,双后撑在膝上,目不转晴地看着地里忙乎的林曦,看着看着,就弯起唇角笑了。
“你偏要逞强,一会儿晒坏了,手疼了,你不要跟我叫唤……”梅拂晓轻轻嘀咕了两声。
一会儿功夫之后,她打了个呵欠,就靠在树杆歪着头睡着了。家里一下子多出一个人的开销,这些天她晚上点灯织布到深夜,天不亮就起床做地里的农活,她实在是太累太困了。
等林曦将一大片芝麻地里草都薅干净了,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他直起腰,这才发现手臂上有些火辣辣的痛,不过,倒是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看来这阵子苦汤药没有白喝,自己的身体已是好了很多。
林曦抬手擦了把汗,去到河里洗净了脸和手,远远看见梅拂晓头靠在树杆上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丫头定是太累了……”
林曦低喃了一声,侧过脸身子看看她,就见她睡得正香甜,头上的笠帽掉落在地上,头发也散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的头发看起来很是柔顺光滑,透着润润的光泽,林曦忍不住抬手将那缕头发给撩开了,触手上去,果然很是顺滑,像是摸着丝绸一般。
林曦将挡在梅拂晓脸上的头发掬了起来,就见着一张小巧柔嫩的脸蛋露了出来。也真是有些奇怪,虽说她每日里辛苦劳作,风吹日晒的,可是她的肌肤仍是白皙细腻的。这会睡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