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那双鞋子都有点磨破了,她就天天晚上悄悄替他做鞋子,直熬了好几个夜才终于做出这双她自己都颇为满意的云头履。
林曦踢了脚上的木屐,又擦干了脚,小心穿上那双新鞋。站起来走了两步,只觉得不仅大小合适,脚感也是极是舒适。
“晓儿果然有一双巧手……”林曦转过身,看着梅拂晓毫无保留地赞了她一声。
听他这么当面夸自己,梅拂晓只觉得脸上一热,也不知从什么开始,这人和自己说话就不再那么冲了,总是温软着声音,时不时还夸上自己几句。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那次他在河边亲了自己之后,他对自己就是这般模样了。不过她有也点纳闷,自从那次他被她骂了一通,自己又跟前哭过了之后,他虽是对自己态度温和,只是再不行亲近之举了,有时不小心彼此碰下手,他都是急忙缩回,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唉……”
梅拂晓想到这里,居然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待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叹气之时,她心里一惊,暗骂自己一声“不知羞”,脸上也不知不觉红了一大片。
林曦见自己不过夸了她一句,这小姑娘就半晌也不吭声,只低着头红着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着粉嫩娇美的脸颊,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心想那老槐树也不知什么时候萌发生机,虽说在自己这段精心照料下,那树已是有了一丝生还的迹像,只是还缓慢得很,也不知要还要耗多少时日。
唉,那老树一日不活,自己也只能偷偷瞄上这丫头几眼,绝不敢透露半点心思,更不敢越雷池半步,不然这丫头一个不高兴,翻出自己当时说的那番混账话来,可不正是应了那句“搬石头砸了自己脚”,那会儿图得一时嘴爽,现如今可是要付出代价。
院子内的这两个人,揣着各自心底的小心思入了神,一时都有些呆模样。江老太太自前面进来时,一抬头看见就是这对小儿女相对无言的痴模样,她一时间有些忍俊不住起来。
“咳,你俩这是怎么了?为吃芋头打架了?”江老太太清咳一声笑呵呵地问。
听得江老太太打趣的声音,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对视一眼之后又慌忙挪开,然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午饭过后,梅拂晓背了个竹背篼出了门。她沿着湾子河走了一会儿,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于是她顿了下脚步突然转过身来,果然就见林曦正跟在自己身后。见她转身看来,林曦脸上露出了一点尴尬之息。
“你怎么跟来了?”梅拂晓问。
“我……菜地我浇过了,地里的草也除过了,祖母要的瓜架子我也搭好了,今日实在没什么事做了,就想跟着你上山采药,你应是不应?”林曦轻柔着嗓音,一脸的央求之色。
梅拂晓听得愣了下,仔细想想他如今还真是能干,每日里早早就起了身,田里地里的活他都领了,那些重活儿还真的一样都不叫她做了。祖母说她如今梦里都是笑着的。
“你来都来了,我还赶你回去不成?”梅拂晓嗔怪了一声,眉眼却是弯弯的,唇角也是忍不住的上扬着。
林曦见了心中一喜,连忙小跑着至她跟前,与她并肩往前走了。
两人很快走到了卧牛山下,然后自山脚往上攀爬。平日里梅拂晓一个人出来总是没到半山腰就停住了,今日有林曦陪着一道,她就带着他走远了些,想往深山处寻些平日里难以寻到的药草。
山路陡峭,再加上杂草荆棘,路着实有些不好走,可是令梅拂晓没想到的,林曦的劲头却是好得很,他攀在前面,脚步稳当,不时还回头拉上她一把。梅拂晓看得心里暗自高兴,这人已是完全没了才来时的那股娇弱之态,虽说身形仍是有些瘦削,可是举手投足之间,明显透着敏捷和力度。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到达了一处山谷,梅拂晓让林曦停了下来,因为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一大片开得正艳丽的红花。
“这些花儿有什么用?”林曦一边帮着梅拂晓采摘着红花一边问道。
“用处可多了,它是一味好药,有活血化瘀,散湿去肿之效。泡制过后当成染红布的染料。还有呀,将这红花用布袋绞去黄汁,剩下的红花饼再浸入淀粉中,可以做胭脂用……”
梅拂晓细软着声音向林曦解释着红花的用途,林曦听到“胭脂”二字时,眼光不由自主的朝她唇上看了下,心想她的唇色总是粉润鲜艳,莫不是涂了这红花制成的胭脂?
林曦一念至此,突然又想到上次在河边匆匆亲了她一回,当时就觉得不仅柔嫩异常,还隐隐透着丝甜意,那甜莫不就是这红花的滋味。林曦心里琢磨着,手指捻动几下,然后鬼使神差似的,竟将手里刚摘的一朵红花扯下一瓣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你这是做什么?”梅拂晓见得林曦突然吃起红花瓣,惊得瞪大了眼睛问。
林曦一尝之下,就感觉一股涩涩的味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皱了下眉,有些支吾着道:“听你说它有这么些好处,我就想尝尝它的滋味……”
林曦说着话,却是不敢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