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我。你把手松开,我丢不了。”
和颂握住她的手不撒开,回头盯着她的眼睛,颇有几分信任的意味:“你很厉害,所以更要保存实力。待会儿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你就是我的退路。”
他故意顺着杜清眠的毛撸,杜清眠果然也没什么异议了。
这地方阴气森森的,他们又是第一次来,确实应该小心为上。万一一会儿和颂在前面碰上什么危险不中用了,好歹她还好好的,能护全两人呢。
只不过和颂瞧着一直都是心态很稳的模样,竟然也能考虑到退路,真是不容易。
黑漆漆的通道里没有任何光源,元气罩倒能显出些微光。寂静中只能听见两人脚步的声音,杜清眠跟在他身后,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
她自己也总是无畏无惧的,但是初来地府,多少有些茫然。现在碰见和颂了,虽然这个地方比外面的地府还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却觉得跟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没什么紧绷的情绪。
和颂这人确实挺不一样的,自从下山之后,从来都是她保护别人,将身边的人覆盖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和颂就不用她保护,真是难得。
就算他陷身险境了,也有本事自己处理,甚至处理得很好,不会像别人那样让她担心,这大概就是哪怕再这样的环境下,跟他在一起都很放松的原因。
顺着黑漆漆的通道走下去,路上偶尔会有些恶鬼守着,很震惊他们竟然能闯进来,然而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没发出声音就化成了灰。
他们守着的地方也有一些小小的入口,杜清眠注意到上面都标有地名,并且眼尖的看到有个标的是曹山家附近。
和颂挥手间将这些地方堵上,并且跟她解释:“普通人没法下来,更别提河底。那些鬼也算有本事,竟然挖通了黄泉。”
世上井口千千万,这些鬼筹谋了几千年,精挑细选出有用且不经常被冥差光顾的,也只打通了两只拳头能数的过来的数目。
他们出不了河,在河里又有神经病鬼和毒蛇虫蚁的干扰,拖着残破的身子干出这么大的工程,只能说是凭着一腔怨气在支撑了。
又走了一段路,闭塞的通道忽然宽敞起来,面前豁然开朗,除了黑暗多了些红色。
地底像是被掏空了,两个人的身影在通道前显得无比渺小,宽敞的平地两侧堆积了小山一样的尸体,血液流下来溢成河流。而在两侧尸山的中间还留着一条宽敞大道,笔直通往一扇黑色大门。
这里充斥着负面情绪,怨愤,痛苦,无助,纠缠成一股冲天的戾气,几乎能把人吞没。
和颂停下了步子,杜清眠跟在后面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还感觉到让她极为烦躁的气息。
她从和颂背后探出身子,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谁知被和颂精准捂上了眼,把她的头往后挡。
“和颂你放开我,有好多血是不是,我都看见了。”她抓上和颂的手,想扯下来,“千奇百怪的鬼我又不是没见过,这点东西恶心不了我。”
和颂唔了一声:“你等一下。”
气温陡然升起来,明明是这么阴冷的忘川河地下,杜清眠却难得感受到一股燥热。和颂将手放开,她看见余光里妖冶的红色消失了,取而代之几团熊熊火焰烧得正旺,火势之大,几乎烧到地窟顶上。
尸体,血河,怨念,都在这团火里烧得一干二净。
什么都没有,杜清眠几乎要怀疑刚才那股强烈的怨念是自己的错觉。
视野更加敞亮了,杜清眠一眼看到远处的黑色大门,她顿了一下,扯了扯和颂:“我觉得那个门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里呢……
杜清眠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地方自己肯定没来过,眼熟的也只是这个门……她飞速在自己记忆力扒拉着,眼睛一亮,终于想起来。
“上次我领着木双她们做任务,碰到的那个幻象里,就有这道门!”
杜清眠上前走了两步,紧紧盯着它:“是它没错。”
那次她差点丢掉了性命,将要推开门时,却失去了意识被人救回去。
如今看来,上次的事情不只是巧合。
地窟里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两个,十分安静。杜清眠眼里只剩下那道门,隐约间似乎听到里面噗通噗通的声音,又觉得这声音有点恶心,莫名排斥,连带着头都疼起来。
非要说的话,有点像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的眼睛有点发红,灵魂中有些东西跃跃欲试,似乎想脱离她的控制。
“你怎么了?”和颂的声音响起来。
杜清眠没听见,她越靠近大门,就觉得脑子里的声音越杂乱,噗通声中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带着些悲戚与疯狂:“你诞生于我们,现在却背叛我们,本是同出一脉,何必这么狠心!”
“你自由了,我们却在忘川河底受了这么久的苦,本想等你解救我们,现在看来却无望了……”
接下来就是状若妖魔的哭嚎声,哭声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