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一身成熟得体的职业装扮,隐约有着苏暮星这样的女学生身上没有的气场。
可惜她面对的是苏暮星这个面嫩心老的女人。
苏暮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懒得出言挑衅,只自顾自地吃着午餐。
下午还有那么多课呢, 不多吃点可就没心思学习了。
不过想来这女人嘴里不会说些什么好话, 于是苏暮星转过头把冯絮支开。
“你吃完了就先回去吧, 这个阿姨找我有点事。”
“你是书闲的侄女暮星吗?”
阿姨这一称呼并没有让薛宁脸上有半点变化, 她带着端庄的笑容,略带矜持地看着苏暮星。
“不是,我姓苏不姓盛。”
在苏暮星这儿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薛宁脸上的笑容微微滞住,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现在住在书闲家里, 平时都是他照顾你。因为我看今天好像要下雨,但是他这两天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来接你回家,我帮他给你送把伞来,今晚你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
这番暗暗表明自己跟盛书闲关系非同一般的话出来后,薛宁面带淡笑地看着苏暮星,心道这姑娘无论是应下还是不应下,想来事后都要去盛书闲那儿发点小脾气惹他烦。
苏暮星清丽的脸上也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睫毛一颤,带笑反问:“你来送伞盛书闲知道吗?”
先不说最近盛书闲最近加班都是把她捎上以便监督她做真题试卷,就说盛书闲那公寓的位置也用不着打车啊。
这女人显然是不知道盛书闲公寓的位置,还当苏暮星住在盛家大宅里呢。
“他虽然没说,但是我跟他的关系……为他分忧也是应该的。”
薛宁面上有些许羞意,声音温和地对着苏暮星道:“我跟你盛叔叔是青梅竹马了,小学那会儿就认识了,我学习一直不如他好,还经常去他家找他帮忙补习呢。”
当然,都是让沈玉带着去的。
看到苏暮星埋着头不说话,薛宁心中不免浮现出些许同情。毕竟只是十多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啊,想来听到这些话后心里肯定不大好受了。
不过任何威胁都该早早地掐灭在它苗头冒出来之时。
于是薛宁又添了把火:“虽然后来因为出国留学跟他联系少了,但是现在就在他手下做助理,也算是有缘分呢。”
沈玉是盛书闲的手下,在他手下做助理,这倒也没什么毛病。
不得不说薛宁的这番表演对于苏暮星来说……挺下饭的。
她吃完了最后一口小蛋糕后终于抬起头,淡淡地瞄一眼薛宁,一句毫无起伏却杀伤力十足的话瞬间击向薛宁——
“你跟他这么好,怎么还没在一起呢?”
苏暮星起身朝着外面走,并不理会薛宁难看的脸色。
“你要真为他好就跟他保持点距离,他当年就因为男女关系名声有损,现在要是跟一个未成年不清不楚肯定更加糟糕,你也不想他再被别人指摘议论吧?”
盛书闲是个强-奸犯。
盛书闲已毕业多年,但是与他学霸名头相伴随的还有这么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在他几乎传奇的完美过往中蒙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阴霾。
世人都喜欢做两件事,其一是塑造出绝世的英雄,恨不得将他捧上神坛供奉。
另一件他们更加喜闻乐见的,便是亲眼看着神的陨落。
原本高不可攀的神陨落在泥泞里,将他践踏贬低,就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原来神也不过如此啊,与我们差不多,在某方面我还比神要强呢。”
“你在海城中学读书肯定也听过那些传闻吧……你难道就不想去找他问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薛宁在苏暮星身侧压低声音。
小女孩们都充满了好奇心,加上是这么敏感的问题,毫无疑问会找上正主刨根问底。
薛宁当然清楚那件事在盛书闲那儿有多严重,她敢肯定只要苏暮星在盛书闲那儿提上一句,这小女孩就会彻底被盛书闲厌恶了。
“不好意思,我对窥视别人的隐私毫无兴趣。”
薛宁一怔,认真对苏暮星劝道:“你才十多岁,会喜欢盛书闲这样的成熟男人是难免的,但是你以后肯定就不一样了,等你长大了他都老了,到时候你就会觉得还是自己同龄的男孩子好了。而且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你们两家也不是小门小户,这样对你和他的声誉都很不好。”
苏暮星看她一眼,忽地粲然一笑。
“没关系,过两年我就成年了。”
*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一整年都难得一遇的停电这次倒让苏暮星给碰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片漆黑,渐渐有学生暗自摸出手机照明了,往日里查得挺严的老师也当没看见。
再等一会儿仍是没光亮,一声“先回去吧”顿时引来一阵欢呼,盼归的学生顿如疾雨般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