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不用管孟晓芸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不用管孟晓芸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也不用管她到底是怎么样想你的。
他眼神真挚,语气在平和从容,透着一股能说服人心的力量。
但夏茵还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和我结婚是你的选择,自、始、至、终?”
————
在鹿泷出国前,夏茵还是抽空去看了他。
虽然赖霄不怎么同意,用他的话说,别人本来就对你有非分之想,你再一过去,人家血流加速,血液沸腾的,说不定就把伤口给崩开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外科大夫,夏茵真的很想翻白眼。
不过他知道赖霄虽然在某些方面挺尊重他,但是在鹿泷的事情上却难得的固执,自己恐怕说服不了他。
于是他挑了个赖霄上班的时间过来。
病床上的鹿泷十分消瘦,脸上没有血色,见到她便把床摇起来,笑起来虚弱极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谭觅告诉你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不要费劲,夏茵点头:“她让我劝你,不要这么着急去美国。”但她觉得,谭觅实在是想太多。父母、亲戚、朋友,还有未来的老婆轮番上阵,都不能顺利的说服他,凭什么自己就可以?
鹿泷苦笑:“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自己现在的身体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但是错过了这一次,他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当时如果他回国的态度更坚决一点,说不定也不会让夏茵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如果……
鹿泷突然问:“那你怎么看?”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夏茵就觉得他的眼睛非常的亮,仿佛一潭湖水,却能看到人心里去。
不知为什么,夏茵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当然是尊重你的意见。”犹豫许久,夏茵还是说了一个听起来十分官方的答案。
这不是客套,而是她的真心话。她知道学医这条路有多难,所以不管是放弃医学留在国内接手家族事业,还是去国外开辟一条新路,都是非常值得尊重的选择。
鹿泷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苦笑:“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你以前学过医吧?”两人聊天的时候,夏茵总是能时不时的蹦出一句专业的医学术语,有些知识他都要回家查了才知道。
没有很深的医学基础,一般人做不到这种程度,更何况以前夏茵提到医学方面的知识是如此的熟稔。
不过谁都有秘密,夏茵从来没说,所以他从来也不问。
两人的故事行进到了此种地步,夏茵已经不好意思再骗鹿泷。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真相,只好将问题含混过去。
“我确实学过医,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而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对你讲其他的细节。”
“那我们也算是同行了。”路上居然因为自己能够和她拉近一点距离,而感到窃喜,尤其是在自己即将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
那些在手术台战斗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她感叹地说:“是啊,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所以我也不劝你,你自己决定吧。”
像是秋天的梧桐落叶满地,人踩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轻微的碎响,一切充满了告别的意味。
鹿泷觉得两个人在学校后门的初遇仿佛还在昨天,那时的他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像两条交叉的线,或许那次才是离得最近的时候。
他想,要是当时他没有吃这碗面,现在的心情会不会没有那么沮丧?
“你怎么不像他们一样也劝劝我?”鹿泷开玩笑的说。
夏茵耸肩:“我觉得你其实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么肯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鹿泷继续追问,仿佛在找什么答案。
“鹿泷,你……”夏茵欲言又止。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实在不像以前他认识的那个鹿泷。
“我懂了。”鹿泷苦笑:“你结婚,我一直没有祝福你,现在我祝你婚姻幸福,白头到老。”
夏茵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鹿泷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对她而言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自己最不愿意伤害他,可是却偏偏伤害了他。
“我走了,你在美国好好保重自己。”夏茵做最后的道别。
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好像他身为一个理科直女,从来都不懂这些。
上辈子整日奔波于手术台,头都快秃了,自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这辈子做一个厨子,尝过人间五味,整天想的却是怎么保住赖霄的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想等赖霄这边真正成功了,自己也该放下一切,去做一做真实的自己。
带着这样的念头,她推开病房的床位,上一秒还在感慨万千,此刻却是满脑的问号——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