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带着些哭腔。
林卓负在身后的手一僵,垂眸看向她,想起从前的日子来,半晌才开口道,“宁儿,这些都与你无关。”
说到底,所有的一切都是上一辈的恩怨,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林秋宁身上来。更何况,他是小宋氏亲手养大的,即便隔了弑母大仇,他也没有立场去做什么。更不用提,他和林秋宁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又何曾掺了假?
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林秋宁的脑袋,林卓扯了扯唇,“别管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些都跟你没关系。你是我林卓的妹妹,是我林家的二姑娘,这永远都不会变。”
林秋宁闻言,欣喜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林卓,见他眼底的确没有任何怨怼后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是,一瞬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斟酌着开口道,“那我娘……是不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会去山庙找她麻烦。”
林秋宁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听出了兄长的言外之意,山庙日子清苦,林家日后不再接济小宋氏,那就是生死有命。
——
林修儒得知旧事以后,在祠堂里抱着宋氏的牌位静静地坐了三天三夜,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多岁。
后来,他离开祠堂,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失仪过,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命人停了前些日子一直送往山庙的补给,又着人去调查陆明远。未到半个月,陆明远这些年里借着天渊书院的旗号在外头干的一些见不得人买卖便被尽数挖了出来,更兼着林秋宁劝动了小宋氏,十多年前陆明远撺掇她害死宋氏的证据也被交了出来。
林修儒没有顾念半分情面,直接将人告到了知府案前。陆明远不妨旧事泄露,还几次三番推脱,却不料一件件铁证都拍到了他的脸上,就连他曾跟前任知府齐克有所勾结的信函也被呈到了知府面前。
知府大堂里,明镜高悬的牌匾高高地悬在堂中,两班衙役肃立在侧。陆明远从未料想到,自己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竟就这样阴沟里翻了船。他想不明白,那些呈堂证供,分明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匿在暗处,就连孟氏都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找了出来?
陆明远浑身似是泄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新任知府拍案判决。
罪不至死,圈禁终身。
在被衙役拖起的一刹,陆明远在堂前围观的人群里看到抹熟悉的身影。他一惊,睁大了眼睛去看,却又寻不到半分踪迹。
陆明远下牢第三日,孟氏去牢里看了他。
“贱婆娘,你还有脸来见我?”在牢里这些日子,陆明远日思夜想,觉得有可能出卖自己的只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自己闹和离的孟氏。
孟氏也不恼,默默地将饭菜摆好,才抬起头看向面容扭曲的陆明远,淡淡地道:“你撺掇小宋氏去害人的事情的确是我抖出去的。可是害你到今天这地步的真的是我吗?”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孟氏笑了声,“跟犯官齐克勾结,打着书院的旗号在外头敲诈钱财,买卖试题,诸此种种你行事隐蔽,可曾告诉过我半分?如果不是被查出来,我竟也不知自家院子里竟还藏着那么个隐秘的去处。陆明远,我跟你贫贱夫妻,从前你不得志,我何曾抱怨过半分,哪怕,哪怕你后来变了心思,我不也为你操持宅院?若非你将我的脸面践踏在地,我至于回娘家去吗?”
“你一向精于算计,到头来却看不明白自己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的?”
陆明远双手颤抖,指着孟氏却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月娘呢?”
“走了,你上堂那一天就走了。”
这一刻,陆明远才知道,那一天他并没有看花眼。
他蓦然想起当初齐家父子俩的事情来,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林修儒糊涂半生,却生了个极聪明的儿子。
同样的伎俩使了两回,仍教他落了陷阱。
在孟氏离开大牢前,陆明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放妻书?”比起休书,放妻书算是给足了女方尊敬与颜面。陆明远此举,倒教孟氏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他们夫妻情分早就磨尽,她原以为陆明远给她的该是一纸休书。
陆明远道:“李家儿郎是个好的,我不能毁了苓儿。”
他半生无子,膝下只有陆雪苓一个嫡女,即便跟孟氏之间有再多的龃龉,但一片爱女之心却从不掺假。
孟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好放妻书,转身走出牢房,背对着陆明远,道了一句,“多谢。”
一别两宽,各自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算计纠葛不想多写,到此为止。
接下来就是回归甜甜的日常啦~
☆、九点宠
春红谢,夏翠衰, 秋叶飞, 冬雪落。寒来暑往间,转眼便是三年过去。
在过去的三年里,孟氏和陆明远和离以后, 领着陆雪苓搬进了陆明远用来抵还当初孟氏陪嫁的一座两进两出的宅子里。宅子虽然不大, 但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