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氤氲,其间泛着丝丝缕缕疑惑的光。
白玉京,识得楼明月的人很多。
清脆锣声下,人群开始聚拢过来。
渐渐有些议论声。
“没有人敢与她一战么?”“这么多大老爷们,不敢对战一女子?”“你们是连娃娃腿的轻身功夫都没练,上不去摘星楼吗?”
楼明月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断出言激将。
在他的鼓动下,终于,一身穿白衣,腰挂长剑的青年人自人群中走出来。
“承楼家主的请,在下太初楼白家白之远,愿意一试。”
提剑在手,提清气跃上摘星楼。
翩翩少年郎,白衣如雪,身姿如鹤,加之他身手利落,已得一阵鼓动喝彩声。
“白之远,接着!”
忽有一个侠女,亦腾跃起身,掠过摘星楼,抛掷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红色芙蓉花上来,那花刚刚好落在白之远的衣襟上。
登时,喝彩声愈大,人群鼓噪,还有少女羞涩的娇笑声。
白之远接了这朵花,面色臊得微红,他把花别在衣襟上,拇指熟稔顶开剑鞘,摆出一个形态好看的起式,对苏缨道:“姑娘,请吧。”
苏缨借着酒劲,拿起楼明月放在桌上的一把长剑,一手拿剑,一手握鞘,手势生疏的拉开了剑。
然而还没等攀在附近高楼上一睹战况的围观者作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
苏缨已剑一横,一道凌厉剑风倏然飞出来。
白之远挺身相击,双剑相交。
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那剑极快,像一阵风一样,那剑的气劲,老辣得像习剑几十年的剑客。
很快,噌的一声金属响,白之远的剑,连着他衣襟上的芙蓉花,都被挑飞起来。
长剑坠下高台,苏缨跃起身,接住了那朵芙蓉,稳稳落在了摘星台边。
白之远脸色煞白。
四下寂静了一瞬。接着,掌声雷动。
存心让苏缨出丑的楼明月也震惊了,开始认真的思考“燕无恤的功夫是从苏缨处学来”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苏缨俏立在摘星台一角,手持一剑、一芙蓉,望着白之远:“还要打么?”
白之远摆手:“女侠身手,我远不能及。”一礼,心悦诚服下了楼去。
有了他开头,其他人接二连三也跃上来想一试高下。
苏缨也来之不拒。
手持那柄轻飘飘的绣剑,上下翻飞,恁的恣意。
酣畅处,对手问她:“燕大侠当真是你徒儿?”
苏缨微微一笑,湛卢剑意畅流剑上,挑飞他的剑,夸口道:“你说燕无恤?你也见过我的乖徒儿么?那是自然!我收他为徒的时候他还——这么小。”
她话音刚落,一声蕴着薄怒的“阿缨?!”响在耳边。
苏缨手一抖,险些拿不住手中的剑,悄悄从高楼上探出一个头去,只见卫士簇拥着一挺拔俊朗的青年人,自己方才挑落下去的剑,堪堪就落在他的马前。
那人面黑如铁,双眸隐怒,脸色极不好……不是燕无恤又是谁。
苏缨酩酊酒意都被吓清醒了几分,猛地又收回脑袋来。
她往附近看,方圆百丈,唯有摘星楼最高。
往上看,茫茫苍穹,天色将晚。
一口气提起来,竟不知当往何处跑,才下了决心,往清风观的银杏树梢掠去,身影才动。
马上燕无恤已一蹬马背,身如离弦之箭,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直取树间,掠下了意图逃跑的持剑少女。
苏缨蹬落了簌簌如雨的银杏叶,手中的剑也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出去,仍是不免狼狈的被他抱在怀里。
燕无恤接了满怀了温香软玉,面色却隐隐发青。
一阵隐隐酒香萦面,怀中之人面色绯红,眼神氤氲,似已醉了却不自知。
他目光一转,望向人群中间,还提着锣的楼明月。
楼明月被这一眼扫到,如皮肉被锋利的刀刮着,后背发凉,心惊肉跳,连忙摆手:“不……不关我的事。”
苏缨感到燕无恤生气了,他搂着自己腰的手,紧得像铁箍一样,甚至有些疼。
她不再动弹了,也不再试图逃走,歪头想了想,直起身,将手中从白之远那处的来的战利品——那朵代表爱慕的芙蓉花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别在了他了发间。
便一动不动,在怀中仰着头,满面通红,不只是酒是羞,眼睛含波,怔怔望着他。
燕无恤一肚子火,窜至喉头,随着一个吞咽的动作,莫名滚动了一下。
他眼神晦涩难辨,一手抱她,一手掌心握粗粝的缰绳,紧了又紧,也没有取下插在发中的芙蓉花。
………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不到,开不到
预测失误,下一章
明晚十点。
第89章 见良人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