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
直到现在,季明俨终于完全相信, 原来罪魁祸首不是别人, 正是自己信赖且给予同情的班长梁静英。
他得面对这个真相, 他只是难以接受梁静英会是这样, 那个积极,活跃, 心态平稳,力争上游的班长, 居然有着他完全不知道跟不敢去面对的一张脸。
想到梁静英的家境,他兴许可以猜到是什么改变了这女孩子。
但梁静英竟是这样痴恋着他?
“你别胡说了!”他有些无法面对。
倾尽心底唯一温柔的告白居然坏来了粗暴的呵斥。梁静英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两只眼睛却更加幽深乌黑了,像是浸润着寒气儿。
“你、你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梁静英感慨似的, “在你心里大概古纤纤都比我重要吧。”
季明俨觉着这样的班长简直……无法言喻。尤其是她居然一而再地这样说起古纤纤。
季明俨摇了摇头,掏出手机。
事到如今他还牢记俞听叮嘱自己的话,一定要在下午四点前把梁静英带出屋子。
俞听从来不会说无关紧要的话, 季明俨觉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手机像是冰块似的寒冷刺骨,季明俨忍着不适看了眼, 大惊失色。
季明俨觉着自己在梁静英房间内只呆了一会儿, 但是现在时间居然已经到了三点四十五分。
只差十五分就到四点了。
他有些心神不宁, 抬头看向梁静英。
梁静英却问:“怎么了?”
季明俨想起刚才在屋门口时候自己怪异的感觉,把心一横重又攥住了梁静英的手:“跟我走。”
“去哪里?”身后的女孩子笑,仿佛并没抗拒。
一股寒冷的气息从她的手上散发,沿着季明俨的手掌心迅速向上侵袭。
那股突如其来的极冷刺痛皮肤,神经都因而麻痹。
季明俨转头,看见自己的手竟呈现一种怪异的苍青色,就好像有一层很薄的霜开始覆盖。
他震惊地看着:“这是什么?”
“没什么,”女孩子却很平静:“我只是想要你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而已。”
季明俨的瞳孔在收缩,那种冰冷跟麻木的感觉正顺着手臂蔓延,他不由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
***
时间滴滴答答而过。
就在姑妄听中,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鼠兔们三三两两各自为营,吃饱了的便原地进入梦乡。
柜台上,鼠兔族长抱着一罐可乐,低头把吸管吸的滋滋响。
“那个孩子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了,少君不担心他吗?”品尝着可乐的甜,族长满足地舒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俞听。
“是他种下的因,自然得他自己去收拾。”俞听躺在竹椅上,看着很是悠闲。
“可是那个‘降’真的很厉害哦。”鼠兔族长眨着眼睛,“一不小心是会被反噬的哟。”
“我给了他护身符了。”
“唉,我年纪大了差点把这件事情都忘了,”鼠兔族长又喝了一口可乐,才说:“少君的大明咒自然是很厉害的,那个孩子的体质又很特殊,一旦放出来应该会摧毁那个邪降的。”
俞听的眼中却浮现淡淡的阴翳。
“为什么少君看起来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族长问道。
“因为我担心……结果不会很好。”
“为什么少君会这么说?能灭掉不属于中华的邪降,也算是替天行道的呀。”
“如果会连累到那个女孩子呢?”
“这个……”鼠兔想了想,“就算是连累到那女孩子,毕竟也是那女孩子养成了的,也是天道而已。”
俞听慢慢坐起身来,看向姑妄听的门口:“你知我知,可季明俨并不知道,我所担心的是他不能面对摧毁邪降的那个后果。”
俞听才说完,姑妄听的门就给推开了,李清宁兴高采烈地出现在门口。
“大家好,是不是很想念我啊。”李清宁拖着个极大的行李箱,眉开眼笑地向着鼠兔们跟俞听招呼。
俞听看着她的大箱子:“不要告诉我里头都是丹药?”
李清宁呱呱大笑:“除非我把家里都掏空,这里带的是我们那边的特产。”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桌子旁边,大力女似的将箱子从地上甩到桌上,干净利落地拉开拉链。
“馓子,豆饼,大救驾,真空的豆腐,面圆……”她把东西一包包翻出来,鼠兔们发出兴奋的叫声。
李清宁将他们挡住:“这是给俞老板的。你们的在这里。”
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个浅黄色的口袋,口袋上是红色的仿佛鸾凤般的纹章,正是淮南李家的家徽。
鼠兔族长放开可乐:“是丹药!”它微微抬头掀动鼻子,嗅到了属于丹药才有的淡淡灵气的馨香。
李清宁连口袋送给鼠兔族长:“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