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跟在后面,动不动就提示她现在的表演不够狼狈。
长矛胸针掉到地上,恰如张百惠的体面。
虞砂猛地转过头,她已无处可逃,前面就是墙壁,黑乎乎肮脏的地下车库,积攒的污水泡得墙皮起泡。指甲戳进肉里,她的胸口上下起伏,仿佛要窒息,她在强迫自己冷静!导演看着虞砂通红的眼睛,因为用力奔跑而显得微湿的鬓发,透过屏幕感受到对方的感染力,虞砂已经快要被逼疯,她该要爆发。
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虞砂无视导演的叫嚷,自作主张向绑匪迈出一步,声音微喘,却意外的平和,“怎么?你是徐林雇来的?想要在庭下打击报复我?呵呵。”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一边走一边抓下束好的长发,皮筋箍出起伏一道波,她披头散发,周身是说不出的气势,伸手向后狠狠梳了一把,她甩着脑袋嘲讽,“我们的完美受害者也不是如表面那么无害啊?”
“我劝你,收手吧,你打断我胳膊我的腿,只要我不死,我照旧可以上法庭把你们送局子里去!输了就是输了,那么输不起,就来求我啊,我一定会赢的。呵。”
配演这里没有台词,他什么也不说,直接掏出刀,向前。
摄像头记录到,虞砂的背部一震,她还是假意不害怕,故意激怒绑匪,伸出脖子哽红脸,“来,朝着这里捅,你不停地割,只要能放我血,两个多小时我一定会死。对着心脏也行,你找的准地方吗?来,我划给你看!”
青葱的指头一下一下戳着柔软的胸部,能感觉出布料下凹陷的幅度,她身上有种欲的气息,深陷绝境处的勾引。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心求死?
她知道吴曼会来,张百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剧本中,绑匪迟疑了,他只是拿钱办事,雇主只想打断她的手,折断她的脊骨,从来没说要她命,杀了人,事情可就大了。
虞砂看出他的犹豫,现在也故意放软姿态,撸下手腕上的手表,“这个价值一百八十万,你去中古店卖也能值个几十万,只要你回去打断你现在雇主的腿,我不仅这个给你,还会再给你一百万。”
只要绑匪拿了她的手表,她就有理由申请警方庇护,查出指使者,最后利用敲诈勒索、妨碍公共安全罪将他们送进监狱。当然,绑匪有没有听信她的承诺,打不打断那家伙的腿,都和她没关系,谁能证明她反水绑匪呢?
她可是完美受害者。
面前的绑匪突然脸色一变,不再犹豫,直接下手要去抓她,虞砂眼眶欲裂,现在已经来不及躲避,“你!”
黑头罩的绑匪冷冰冰哼,“你当我傻?拿了你的贵重物品等着警.察抓吗?”
他与雇主私下交易,可以将对张百惠的伤害说成“义气”,只要不把她弄残就是民事责任,如果拿了虞砂超百万的东西就是刑事犯罪。
“还好雇主说过,千万不能动你这女魔头物品!”
谈不成害不了,虞砂挣扎间被绑匪抵住脖子,塑料刀很逼真,顶在脖颈上凉嗖嗖的,此时,方宝子也一瘸一拐跑了过来,“张大律——”
绑匪呵斥,“退后!”
方宝子已经化好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头发散开,像个女疯子一样扑上来。
剧本中,吴曼看到张百惠被控制住就丧失理智,她不顾一切想要夺下绑匪手中的刀,牵扯间,张百惠故意向前一撞,擦出一道大口子,血溅了出来,绑匪慌乱间,怕真的杀掉她,手下一松,张百惠抓住时机,逃了出去,结果吴曼不管不顾冲上去,想用拳头攻击绑匪,被气急败坏的绑匪朝着小腹捅了一刀。
一切都是摆拍慢动作,虞砂倒还好,脸上的表情可以随时改变,方宝子入戏能力就差很多,非要指导老师一笔一划教导,她拿着镜子跟着学。
磨了快一小时,终于拍完这五分钟的戏,该进入下一幕。
张百惠见吴曼受伤,也不知道怎么想,突然脱下脚下的高跟鞋,无声无息走到惊魂未定的绑匪身后,然后,抬手!一下一下,将绑匪砸倒在地,血溅到她的脸上,她的眼睫全是红色,她缓缓跪下,对着无反抗之力的绑匪,一下、一下,置之死地般往高危部位脑袋上砸,好像没想留他这条命。
血浆洒了很多,虞砂手指间全是黏腻的血腥味,她丢掉高跟鞋,转过头去看方宝子。
方宝子似乎被她镇住,脸上表情紧绷,她一眼不敢眨盯着虞砂,见她慢条斯理撩开被血液染红的长发,看着她一点一点舔舐指头的血渍,平静道,“东南角的摄像头坏了,你记住,这个绑匪想要强.奸我,我防卫过当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会做精神测试,放心,我一定......不会很正常。”
说着,她慢慢站起身,她的膝盖上还有跪下的痕迹,一个灰蓬蓬的圆圆的形状,地面太脏,都是灰尘。
方宝子该背自己的台词了,她现在根本不需要表演,声音已经控制不住颤抖,“张......张大律,我、我知道了。”
虞砂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