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就是学生太调皮了。”
周简坐直身子,市值拨动着平安符的穗子,语气假带轻松的开口,她望着悬着的这个符,这个符是出事后,周爸爸上庙里求给她的。
“简简,辞职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不用告诉我的,如果学校做的不开心了,或者你自己觉得做不下去了,就辞吧,爸爸不反对你的决定,只是你要想好了,你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想通了就去做吧。”
听到这话的她,停止了无意识拨动平安符的食指,她的眼眶有些红,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涌动:“爸……”
“简简,其实爸也知道你不想做老师,爸爸一直都看的出来,我很开心你现在能讲出来,我也知道你之所以当老师是因为你一直走不出来,你还是觉得那场意外跟你有关,你想遂了你妈当年的愿。”
这是父女俩第一次如此正面的提到三年前的事,周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被哽住,声音有些破碎的挤出来:“爸,对不起,我……”
周爸爸截住了她的话头:“简简,你没有对不起谁,那件事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意外,”
“可是妈,”周简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她没办法忘记周妈妈护住她的那一幕,“她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电话那头的周爸爸像是被往事触动了心弦,呼吸声乱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简简,那个情况下,桥下的人只有你活下来了,如果连你都失去了,你叫爸怎么撑过这剩下的日子。”
周妈妈在须臾间,下意识护住周简的举动,是母爱,她甚至都有来得及思考,想都没想的就护住了周简,这段记忆烙在了周简的脑海里,那鲜血的触感,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的眼泪终究还是撑不住滚落下来,她一只手捂住嘴巴,让自己啜泣的声音小一些,不让周爸爸听见。
“简简,向前看吧,不要被那一场意外的事故困住,你妈她总归也是希望你好的,你也知道她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只要你觉得是对的。”
周爸爸的这番话给了她一股的力量,也许她真的应该向前走了,而不是留在这原地。
挂断电话以后的周简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抽动,开始抽噎。
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开始不停的震动,周简抬起头来,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抽泣的两声,看到来电显示,往外吐了两口气,清了清嗓子才接过电话:“喂,陆行?”
对面的陆行迟钝了一秒,才问:“你哭了?”
她急忙否认:“没有,嗓子不舒服!”
陆行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把话题转移:“你不在学校?”
“请假回家了。”
“到家没?”
“刚到楼下,准备上去了,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去哪了!”
“陆行……”
"嗯?"
周简原本想说:我想你了,我很想这一刻你在我身边。
但她还是没说出口,而是口是心非的说:“我要进电梯了,我先挂了啊!”
“好。”
周简有些慌张的把电话挂断,踉踉跄跄的下了车,乘停车场的电梯上楼,走到门口才发现钥匙在包里,而包她落在了车上,又慌慌张张的跑回停车场,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
她回到家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皮红肿得有些吓人,还好陆行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讲他哄骗过去。
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擦拭掉脸上的水煮,她从厕所出来,有些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辞职的念头在她心里愈演愈烈,在学校呆的这两年,走马观花的在她脑海里放映。
她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从沙发上爬起来,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那盒药,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骤然想起,周简感觉药片划过她的喉咙,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声音有些低沉的问:“谁?”
“我……”
是陆行,他的声音有些急,周简不知所措的将门打开,看到了门外的站着的陆行,额角有微微细汗。
“你怎么来了?”
周简还在疑惑的时候,陆行已经伸手将她带去怀中,他的双手紧紧的搂住她,声音在头顶响起:“因为我觉得你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
周简的心骤然阮成一片,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双环住陆行的背,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嗯,我想你了,我特别想你。”
她需要他,需要他抱着她,感受他身上给她的温暖,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陆行拉开周简环住他的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开口:“还说没哭,眼睛都肿了!”
周简一副被抓包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往后退,却被他紧紧的搂住,她有些娇嗔的说:“没什么事,就不想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