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小声的唤着:“陆行……”
陆行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回到家后,从她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将她安置在床上,又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才起身给苏洁打了个电话,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苏洁接到电话后很快赶了过来,见到客厅里只有陆行一人,有些疑惑的开口:“周简呢?”
陆行冲她做了嘘声的手势:“睡了。”
苏洁的声音明显变小:“怎么了?”
“她爸病了,已经十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你在这守着她吧,醒来以后煮点粥喝吧,她这段时间情绪有点不稳定,我有点不放心。”
苏洁瞧见他满是憔悴的脸:“要不要我去医院,你也在家休息一下?”
陆行按了按太阳穴:“叔叔今天才醒来,估计有些事要处理,今天先我守吧,我扛不住了再给你电话。”
苏洁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换了另一句:“怎么也不跟我们讲一声,多几个人帮忙也好。”
他从茶几上拿过烟,想抽,却又放下:“没想那么多。”
陆行也有很久没有休息好了,现在觉得自己大脑有些混沌,他看了看时间,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我先去医院了,现在那边没人。”
“嗯,你要是累了,就打电话叫秦喻过去也行。”
陆行应了声,便转身下楼,在楼下拦了辆车到医院,又在医院门口买了碗小米粥上楼。
病房里的周爸爸已经醒了,正在和隔壁床的聊天。
同房病友的家属端详了他一会,开口:“你这气色还不错,之前也有个脑动脉瘤手术完了醒来的,话都讲不出,你这还不错。”
周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命大,你们家这位怎么回事?”
病友的家属一边给病床上的男人按摩一边说:“脑淤血,比你这严重多了,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得信命,这病说来就来。”
周爸爸一台口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陆行,他微微抬手朝他招手:“来了啊,怎么不也在家里休息休息。”
同房的人看到站在门口的陆行:“这是儿子还是女婿啊?”
周爸爸笑而不语,那人又说:“女婿吧,之前一直还有一姑娘陪着的,他们俩这几天可累着了,遭罪哦。”
周爸爸也不在意那人说了啥,点点头跟着说:“是挺遭罪的。”
“这两个孩子懂事哦,我们家那女婿来过几次病房哦,宁愿天天打麻将,也不肯来看一眼。”
陆行在隔壁床家属的抱怨声中走进病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把粥打开,试了试温度,正好。
抬头看着病床上嘴唇起了些死皮的周爸爸,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倒了杯水放在他手上,周爸爸喝了两口,陆行又将杯子接过放在一旁。
“现在饿吗?现在还只能吃流食,我买的小米粥。”
周爸爸这些天还没有进过食,全靠盐水和葡萄糖补充养分,肚子里确实有饥饿感传来,于是便点了点头。
陆行将粥和勺子放在周爸爸手里,坐在一旁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不太会和像周爸爸这样的长辈相处,这源于他的童年并没有很好的跟长辈相处过,他像个寄居的客人在亲戚家游走了几年后,就直接被送到了夏迪身边,跟夏迪的关系不言而喻,唯一说得上话的长辈大抵就是宋尽,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
宋尽很能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某种程度上宋尽成为了他和夏迪之间的磨合剂,如果没有宋尽,他想他和夏迪的关系可能会更差。
虽说陆行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但是好在周爸爸并不在意。
他手上捧着陆行买给他的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男孩。
他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却是第一次见面,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还记得三年前周妈妈气急败坏的给他打电话,话筒里周妈妈满是火气的话像是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洒出来。
一句比一句火气大,他能想象到简简和周妈妈之间因为面前这个男孩爆发了怎样的争吵。
他原本想着等过两天就赶去鹏城,调节一下母女俩之间的气氛,毕竟那是两头犟驴,但是他没想到,仅仅只是晚了两天而已,等来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耗。
等来的是阴阳两隔,等来的是简简的病。
恨他吗?并不恨,这不是陆行的错,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他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知道看问题并不能片面,那是一场意外,谁也不能怪。
就像同病房的人说的那句,这都是命,不得不信,也不得不认。
看着面前这个男孩的脸,和周妈妈当时偷偷给他拍的那张照片,又有些许不同,成熟了,没有三年前那样青涩了。
他成长的速度很快,不像是同龄人。
“简简的妈妈当时很反对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