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姑娘悄声点儿说话,老奴也是斗胆了。
孟之羽感激地点头。实在是饿极了,下了调羹吃起来。从小的规训也压不住本能沈家这样的大门户,便是养女也是像了千金小姐一样养着;沈家对养女们却更加严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需精通,并且须得是个闺秀典范,从小不许多吃,犯馋是大忌。孟之羽作为沈家养女中最为出挑的一个,身段也是最窈窕优雅,就是从节制饮食上来。
此刻一碗醪糟下去,孟之羽身子骨早热热腾腾的,严冬的寒气都舒发开来了。这酒酿品质也十分优秀,吃得齿颊留香。孟之羽想要站起来谢谢那娘姨,却寻不到人;听得后头屏风后有衣衫窸窣的声音,便道是那娘姨在收拾,孟之羽便款步上前,斗胆将那屏风推开了一丝缝儿。
往里看去是个明亮的小厅子,四处笔墨书画清供俱有;两柱挂着淡红色的帐子,香雾的味道更馥郁了。孟之羽继续往前走,红色帐子深处,果然有人影,她撩开帘子,竟见沈静波正对着她捻着笔站着,胸膛赤裸地敞着,胸膛上莫名有淡淡的划痕。
他的皮肤是雪一样白,而那脸庞却红彤彤的,双眸见了她,挪也挪不开。
一条热火陡然从孟之羽的小腹往上燎去,嗤啦啦烧到她的额角上。静哥哥,我头晕。她娇声说着,扶着书桌的桌角,就要挨到他身上去。
沈航忙扶住她,想了一下,又不敢扶着,将她推开了一点儿让她站稳了。孟之羽仍旧晕乎乎,十分不满,便继续嚷道:静哥哥
小声沈航忙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巴;孟之羽顺势倒在他怀里。她不知为何软烂得像泥一样。
扶着她的这个人浑身僵硬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孟之羽感受到他的不情愿,颇为不忿,环着他的腰将他的小腹抵在她的衣衫外。室内温热,她早将袍子棉袄脱了,只单薄的一层衣裙。
有个什么东西陡然硬硬地顶着她。她哂笑:我可是你妹妹。
沈航不答。
可我不想做你妹妹。孟之羽抬起头,仔细地搜索沈航的眼睛。沈航讶然地看着她,眼睛充满不解和失落。云定不想嫁人。孟之羽看着他双目,仿佛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看着泪眼朦胧。不嫁人,留在静哥哥身边。好不好?
沈航别过去脸。
你不喜欢我吗?
沈航回头仔细看着她。那样美的脸庞,那样聪慧的头脑,无一不具有过人的美。将她留在身边又有何不好?
他便吻了下去,从她脖颈吻了下去。仿佛在惊涛骇浪里翻滚的鲸鱼,孟云定从没有那样欢喜过。
不知过了多久,孟之羽徐徐睁开双目。
此时晌午已过,冬日的斜阳十分耀目,橙色的光照在凌乱的地上。推门而入的人们,看着满地衣裳以及床榻上相拥的二人,都不敢作声。
孟之羽看着稀稀拉拉的人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然而心底咕咚一声;正要坐起来,却感到身子被人赤条条地牢牢抱着,双腿之间又是疼痛又是潮湿。她来不及细看,映入眼帘的是那惊讶而愤怒的脸。
孟之羽,你在做什么?沈航的话惊雷一样炸在她头顶上。
身后的男子醒转过来,飞快地坐了起来并将孟之羽抱在怀里。是我错了。
宁凤山将孟之羽抱得紧紧的。不要怪孟姑娘。
孟之羽明白过来,瞬间便流下了眼泪。她并不顾宁凤山说了什么,只盯着沈航。沈航一眼也不看她。
穿好衣裳,梳洗好了,我们再说把。沈航气得不轻,拂袖便去了。
孟之羽几乎是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宁凤山的怀抱。她整个人都撕裂了开来,由着娘姨给她梳洗换衣;不过一个时辰过去,她便消瘦了好几斤似的。
孟之羽在处理身子的时候,宁凤山却早已洗濯好了,已到了沈家书房去。
气氛完全变了过来。
沈欣不无痛心:宁大人,我我原待你为上宾,还将父亲的房间让与了你休憩,你竟
沈航更是气得要吐血:宁大人,草民不是什么斯文人,礼义廉耻尚且知道一些。此等事,你说要如何办?
宁凤山扶着额,眉头紧皱:宁某人将求娶孟姑娘。
沈航冷笑:谁不知道宁大人已有妻房?
宁凤山叹了一声:宁某与妻将以礼相待。
沈航看了一眼沈欣,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自然无不妥。只是
今日之事,便我等四人知悉便妥了。沈欣道。
宁凤山隔了一日才去见孟之羽。
孟之羽容色如常,笑容清淡。宁凤山见她并不抗拒自己,心里也放心了几分,便道:姑娘若不嫌弃将衣带上挂着的玉佩送了过去。
孟之羽接过玉佩,笑道:那么,宁大人头上的簪子能不能给了我?
宁凤山面有难色。发妻所送?孟之羽嫣然一笑。罢了。凡事总得睁一眼闭一眼,朦胧之间才有十全十美。大人,是不是如此?
宁凤山默而不语。
孟之羽忽然跪下行礼,宁凤山忙上前扶起。孟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