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不过气的重重棉絮,湿热,笨重,她听到自己嗓音涩哑地回道:有!”
尤茹茹轻轻吁了口气,好像要将心底积压已久的不甘、怨怼统统吐出来,可却是像蜘蛛吐丝,怎么也吐不完,不由笑了一下,“不是这道疤,”她指了指自己鬓角的一点浅色印记,是那年,她看着阮朵朵夺走了一个男孩子的目光。
“是因为顾少延,”尤茹茹一双灵动温柔的眼睛缓缓地看向了阮朵朵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很平和,像一潭秋水,又像磨得滑光水亮的镜子,“别人不清楚,你却是应该知道的。”
尤茹茹微垂了眼睑,“我俩的矛盾起初就是因为顾少延。”
阮朵朵淡声应了句:“对。”
尤茹茹笑笑,仰靠着椅背,望着飞机舱顶,“恨到什么程度呢,我想你不在这个世上就好了,你没有改变就好了。”
尤茹茹的眼里泛上来一点湿意,对上阮朵朵惊怔的眼睛,唇角扬了一点,“那段痛苦的记忆已经过去,你也不必当真。”
她的手轻轻抚上了小肚。没有掉落下来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隐在了眼睑之下。
阮朵朵跟着她的动作望过去,眼里的震惊似乎愉悦了尤茹茹,“我当初看到你和顾少延在一起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这个模样。”
阮朵朵微微张了嘴,“你,你才大一,这个时候……”
尤茹茹举着食指放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所以说是hard模式。”
她有考虑过打掉这个孩子,但是,或许是对亲情的渴望,也或许是她潜意识中意识到这个孩子对她和楚简的重要性,她选择了留下。
“我申请了休学一年。”
阮朵朵记忆里,尤茹茹的这一胎是在两年后啊,怎么会这么快?阮朵朵的思绪有些紊乱,明明是两年后,进度条怎么一下子拉快了这么多?
尤茹茹迟疑了一下,问阮朵朵:“你家的事,后面怎么样了?”
阮朵朵没有想到尤茹茹也关注了阮氏集团的事,尚在进度条的坎里没有缓过神,本能地道:“破产了,我爸欠了一大笔钱,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去抵债了。”
“实话说,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坚强。”
阮朵朵微微撇嘴,“你以为我家破产,我会寻死觅活,还是胡搅蛮缠?”
“我以为你会一蹶不振。”阮朵朵笑道,毕竟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阮小花啊,面对破产,不应该是像落败的小斗鸡吗?
阮朵朵望向她鬓角的疤痕,“这个还能好吗?”
“已经好很多了,阿简给我买了一款药膏,还挺有效,现在因为,”尤茹茹望向肚子,接着道:“所以暂时停了。”
阮朵朵忽然想起来,尤茹茹是一个人偷偷带球跑的,“你离开华国,楚简不知道对不对?”
尤茹茹没有否认,“我一个人也可以将他带大。”
阮朵朵不能苟同,“如果是我,我会要抚养费。”
尤茹茹以为她开玩笑,也笑道:“你不像是掉在钱眼里的人。”
阮朵朵轻声道:“越是不为钱发愁的人,越能理解钱的重要性。”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尤茹茹不置可否,看到她戴在胸前的蓝宝石项链,眼里露了一点真诚的赞美,“项链很漂亮。”
“谢谢!你去M国后,有人接待吗?”
尤茹茹摇头,“我平时和阿简在一起,没有时间找房子,准备先住酒店。”她怕楚简发现她的计划,所以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阮朵朵道:“我有同学在这边上学,我问他能不能帮你找个房子。”阮朵朵说的是高中同学兰博文。
尤茹茹思忖了一下,没有拒绝,“谢谢!”
下飞机后,阮朵朵一到大厅,就看到了举着牌子的Celeste,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剪了头发,现在只到耳边,戴着个亮晶晶的银色发箍,看到小花朵,兴奋地挥着牌子。
“小花朵,这里,这里!”
阮朵朵和尤茹茹告了别,互留了联系方式,说等兰博文帮忙找到房子,再联系她。
阮朵朵拖着行李箱朝Celeste走过来,“Celeste,很高兴又见面了!”
Celeste接过她的行李箱,“哥哥今天临时有事,我就来接你了,小花朵,你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她的视线又停留在阮朵朵的胸口,意有所指。
阮朵朵哭笑不得,“对!”
尤茹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阮朵朵和Celeste,同样是出国,坐的同一趟飞机,她是一个人萧瑟地来躲灾待产,阮小花是来旅游。就像她俩的人生,她是一路打怪修炼,阮小花却可以肆意漫游。
等上了车,Celeste眼疾手快地拨通了顾少延的电话,“少延,我接到小花朵了。”
过了一会,Celeeste将电话递给了阮朵朵,“少延要和你说话。”
阮朵朵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开机,接了电话,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