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身魂双穿比较容易,只要调整时间轴,给够能量便可以。早期的学者进出,多选的这个方法。后来才开始发现双穿的缺点,太容易导致人身伤害,水土不服,各种原始的病菌和病毒,已经消失的疾病,对人体的危害很大。更不用说,在原始野蛮的价值观下,人命并不重要。种种原因,丧失了十几位学者,真的是很巨大的损失。”他叹气,“后来两相权衡,开始选择魂穿。系统会检测和学者相似的魂魄波动对象,利用时间轴观察被选中人,等到恰当的时机投射过来便是。利用这种方法,可尽最大可能保障学者的生命安全,但同时对系统的要求也更高了。要知道,身魂双穿只要确定大致的穿越时间、地点和空间维度便可以;魂穿却要将时间精确到分,秒——”
顾皎懂,越是精妙的控制,越加困难。
水面会折射阳光,更灼热一些。
顾皎看了会子便眼花,她抬右手挡住眼睛。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来,除了两个素圈的金镯外,空无一物。
梁又看了一眼,缓缓转头。
顾皎抬手,端详了手腕半晌,道,“先生,为甚你们来的时候有辅助的控制器,我却甚也没有?”
“不防着我了?”
她笑一笑,“先生无端端被丢去某个地方,又听说了某些骇人听闻之事,只怕比我防备得还要厉害些。”
“人嘛,都是这样过来的。”梁又想了一下,道,“我曾听这项目的设计工程师聊过一些情况,大意是说九州的所在比较玄妙,存在某个夹缝之中。若某些条件合适,会和其它的世界产生干涉和共振,可能会吸入易感人群。我不知你那处如何,但在我那处的历史上,当真有好几位莫名其妙出现之人。”
“依照先生所言,我如何回去呢?”
“一团乱麻里找头很难,但抓住一条后去溯源却很简单。你穿过系统的时候,灵魂和系统有过干涉反应,那些波动——”
解释了许多顾皎听不懂的话。
但很明确,顾皎若当真要回去,是可行的。
“如何?想好了吗?”梁又再问。
顾皎深吸一口气,抬眼,去见魏先生去山上的马返回。
“还是说,你更愿意留下来,享受那半个天下?”他摇头,“顾皎,你爱李恒毋庸置疑,否则不可能将交易的机会让给他,令他白捡一个大便宜。你自可以跟我交易,做个女诸侯,也是不错的。权势和爱情,你选择了爱情。”
“可李恒呢?”他问。
“他也爱我。”顾皎毫不怀疑。
“这世上,最易变的是人心;最靠不住的,便是感情。”梁又道,“你不知人性的可怕。当走上高位,一切都唾手可得,他要再寻一份比你还好的爱,容易得很。那些女子,比你美,比你有才,比你更加真挚热烈。你还会犹豫要不要放弃李恒,可她们会被培养得宁死也不离开他。你,如何与她们比?”
仿佛是为了印证,梁又道,“我这一生,爱过许多不同的女子。她们美的,纯的,善的,千姿百态。每一位,我当真怜惜得很,那一刻当真是百分之百。人皆爱美之心,面对美人不动凡心,无异于畜生。”
顾皎扯了扯嘴角,“我知。”
汉武帝刘彻何尝没对陈娇真心过?可他被母系压制,无子无女,被怀疑生育能力,朝廷上也不得志,恰恰便遇上了更柔弱的卫子夫。卫子夫全心依靠他,没了他便要死。他也从她身上得到了反抗妻子的快感,生女育子的成就,更将朝政完全握在手中,甚至闯下赫赫威名?一个歌女走上皇后之路,不可谓不辉煌。那些宠爱,甚至成为歌谣,流出宫外。可后来呢?当刘彻再不需要借助女人来彰显什么的时候,女人也便成了消遣。
越是热烈地爱过,才会越痛得入了骨髓。
最终,白发的卫子夫投缳自尽了。
顾皎的眼睛逐渐坚定起来,她抓出那个小木盒,“在用它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问先生。”
梁又点头,“请讲。”
“第一,九州这个试验地既很重要,对你们也危险重重。那么,为何没在此间设置机构,为那些学者提供危机帮助?”
“第二,先生既说了我可自行选择去留,为何一直在劝我走?”
“还是说,先生其实并未对我知无不言?”
梁又本来在痛的头更痛了,病菌不比人知轻重,完全不给人等待的时间。他忍着痛看顾皎,露出一点不自觉的凶相。早知这女人如此麻烦,何必与她多废话?
他伸手去拿那盒子,道,“待我将它展示给你看,你便知了。”
顾皎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然主人家要收回东西,她却也不能避得太开。不想梁又一把拨开木盒后,顺手在她右手腕处挨了一下,他手腕上的金色镯状物居然变成流体状态,爬上她的手背。
她骇然,只怕这才是真正的返程系统,梁又确实有所保留。她往后尖叫一声,“延之——”
第1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