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深,而且没有伤到神经。医生说对方用的刀片是干净的,创口已经缝合好了……”
然而适得其反,陆丞的脸色越听越差,最后连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血光。
谢迟迟被他的模样震撼到了,声音也不由得越来越小。
两人四目相对,医院里冷色调的灯光照耀下,陆丞刀削般的面颊紧绷着,眼瞳中浓郁的黑色专注地凝视着他的姑娘。而谢迟迟也直至此时才惊觉,男人眼底坦荡荡的那份不可自控的狂怒,是至亲至爱被伤害,才有的切肤之痛。
电光火石之间,穿越以来和陆丞之间发生的所有一切,忽然如同蓦然间被激起的萤火虫,成群结队地在谢迟迟心上缭绕。星星点点,盘旋飞舞,如梦似幻。
谢迟迟突然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紧,眼眶有点热,心头有点烫。
不论是什么时候,好像只要她遭遇危险,感到恐慌害怕,陆丞就会像童话故事里的骑士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给予她最安全的保护,最绅士的照料,还有……尽在不言中的爱。
是的,他就是如此爱着她。
终于接受了这一点的时候,谢迟迟感觉到长久以来,紧紧束缚着自己的心理枷锁轰然洞开。
面对陆丞,她曾经所有的被动、恐惧,和不敢靠近,都是源于对多巴胺掌控下,爱情本身的不信任……
所以她吝啬,她胆怯,她退缩。
一直一直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总是在无声呼唤着陆丞再主动一点,期盼陆丞在多付出一些,渴望陆丞爱她比她爱他更多一些、再多一些,好像不如此,不足以相信这份爱是真实的可信的安全的。
直至此时此刻。
心灵飓风摧毁了束缚的枷锁,胆怯的玫瑰终于张开了花朵,谢迟迟就这样微微合上双眸,依偎在陆丞的胸口,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轻轻地弯起唇角。
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温柔缱绻地勾住男人的手指,怅然又笃定地叹息道:“放心吧,我很好,你别担心。”
别担心,我很好。
从此余生,与你同好。
……
……
“……我眼要瞎了,Phil好像完全把我们忘记了,啧啧,那个工作狂Phil也有为爱痴狂的这一天啊。”
亚瑟抱着双臂,不可思议地看着在医院走廊里当众相拥、喁喁私语的男女,感觉到自己遭遇了一场爱情酸臭的袭击,不由得砸着嘴,发出了单身狗的抱怨。
说来也巧,陆丞接到何弛的电话时,正要和亚瑟的叔叔亨利伯爵签订一桩数额上亿美元的商业合作。
亨利·卡迪夫伯爵不仅是一位艺术家,也是一位隐形富豪。其名下传承几百年的贵族财富,一直在专属于卡迪夫家族的投资团队操持下,在全球范围各个行业内,进行着大量投资组合,资产始终以稳健的速度增值着。
能够获得亨利伯爵的投资,对陆丞的事业版图来说,也是难得的助力。
但是就在双方谈到后半程时,陆丞接了一个私人电话,就脸色大变,突然表示要临时中断会议。这种非常不专业的举动,如果面对的是其他商业伙伴,只怕当时就一拍两散了。还好有亚瑟一听是谢迟迟遇到了袭击,这才从中斡旋,消减了亨利伯爵的不满。
亚瑟还不顾被“虐狗”的可能,拽着自己的叔叔一起来看陆丞的真命天女。
虽然不免被陆丞和谢迟迟的恋爱泡泡酸到,可是看到好友终于“情窦初开”,自诩有起到指导作用的亚瑟还是骄傲地和亨利伯爵
“叔叔你觉得怎么样,Phil的玫瑰花儿是个大美人吧?……叔叔?嘿,亨利叔叔?”
亚瑟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亨利伯爵神色非常不对。
亨利伯爵清瘦的脸上满是震惊,微张着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甚至连刻入骨髓的仪态都被弃之不顾,扶着医院的墙壁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亚瑟吓坏了,一边扶住自己的叔叔,一边想要呼唤陆丞过来:“叔叔你还好吗,坚持一下,Ph……”
可是在亚瑟还没有喊出来,引起陆丞和谢迟迟的注意之前,亨利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亚瑟:“……!??”叔叔?
亚瑟不解地看向亨利伯爵,这才发现伯爵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锁,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听到伯爵艰涩的声音问道,“那个女孩……就是Phil的女友?”
亚瑟不解地点了点头。
伯爵沉默了几秒钟,低声问道:“她受伤了,怎么只有Phil在这里?她的……家人怎么没有来?”
说到谢迟迟的家人,全程经历过的亚瑟太有发言权了,立刻口若悬河地给伯爵总结道:“嗨,Phil的玫瑰花儿很可怜的,她爸爸把她当商品卖给的Phil,弟弟又为了勒索去网上黑她,那种家人有不如没有。”
听着听着,亨利伯爵的脸色又差了几分,许久才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她的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