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酒</h1>
丁时嘉在他和葛万姿过去常去的小公园里坐了几个晚上,他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差点被打扫枯叶的环卫工人当成流浪汉。
他现在实在想去瞧瞧葛万姿的样子,却又从心底里泛上恐惧。
前些天葛万姿穿着浴袍进片场的样子像刀一样剐着他的心,丁时嘉掏出轻飘飘的烟盒子,两指在里面掏了掏没摸着长烟,看也没看把空盒摔在地上。
吴董这几天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问他被他派到公司去的年轻男孩是谁,丁时嘉没正面回她,只说是随便叫了个人,不清楚底细。
吴董后一个电话过来问他周苔的事,丁时嘉讲了两句心情倏地好起来,难为听吴董那猥琐女人两句絮叨,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胡乱应了几句挂了电话。
入秋时风起得勤,方才被丁时嘉随手扔了的烟盒骨碌碌滚到他脚边,他看了两眼把反着彩晕的纸盒踩扁,又捡起来塞进口袋。
侧门仍旧停着他那辆车,丁时嘉好心情地走过去进了驾驶座,透过车窗膜偷偷摸摸地盯着出口。
仪表盘上显示着时间,下午三点,丁时嘉盘算着葛万姿收工的时间,从口袋里掏了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出来。
他昨天故技重施潜进剧组,随手扯了张安排表来,眼前秋光从叶缝中漏过来,丁时嘉把纸张展平,几片枯叶磕碰上他的车前玻璃发出滋滋拉拉的声响。
安排表上明白写着今天葛万姿的戏份应在三点二十五左右收工,丁时嘉把纸张重新仔细折起来放回口袋。
再看万姿一眼。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等到近四点才见着葛万姿,助理抱着她的厚毯子跟在后面,她穿一条雪纺长裙披散着长卷发,丁时嘉忍不住趴在窗上巴巴地看。
再看就见着谢星辰,从侧门出来几步追上葛万姿,和她并肩走着说着话,看起来甚是亲密。
但也可能是他眼花了,丁时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绕过侧门前的石滩,葛万姿一行人不期然转过身朝车前走来,谢星辰的手虚虚搭在她肩上,女人漂亮的栗色长卷发盖住他的指尖,发尾又随着她微微小跳似的步伐一下下拂上男人的手背。
雪纺长裙在肩膀处作镂空设计,葛万姿牛奶样雪白的皮肤露出来一小块,谢星辰小指正按在上面,丁时嘉眼瞧着他们朝他的方向走过来,顾不得心头的苦涩慌忙缩起身。
秋日临近黄昏的时候,阳光倏地更晃眼,丁时嘉透过前窗看见几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缓缓懈了力气瘫软在驾驶座上。
眼前早秋的风中浮叶在空中兜旋了几圈,锯状边缘又在恍惚中清明,脸上划过阵凉意,丁时嘉抬手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发动了车子离开。
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葛万姿和谢星辰之间的关系,又觉得这实在显而易见,某种猜测渐渐覆盖上他的头脑,逼得丁时嘉把车停上路边。
他趴在方向盘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通讯录停在备注为“苔妹”的界面上,丁时嘉犹豫了会儿手指点上去,对面始终没有接起来。
丁时嘉有些慌神,一而再地重复拨过去,约摸打了十几遍才被接起,却是周苔的经纪人,他随口聊了两句挂了电话,心情平静了些。
他又给何洲打了电话交代了这几天需要处理的事务,接下来几天都要以新婚的身份准备录制新的节目,丁时嘉抓了抓额发驱车赶往录制节目的城市。
谢星辰才出侧门就看见了前些天的那辆车,鬼鬼祟祟的停在路边,深色的车窗塑膜隔绝开内外两个世界,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出丁时嘉眼巴巴的可怜样子。
戴个压得极低的鸭舌帽遮挡住大半张脸,不知道几天没有修理胡茬,比不上前几年俊俏,看不出一点儿才刚新婚的意气风发,倒是显而易见的放不下葛万姿。
他加快脚步跟上葛万姿,心痒难耐地搭上她的肩膀,小拇指斗胆按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揽着她经过那辆停了几天的车。
葛万姿今天状态很好,几场戏都处理得极好,得了导演的表扬一条过了,倒是谢星辰cut了好几条。
今天拍摄他们两人的戏份都不是对手戏,谢星辰坐在监视器前面看着镜头里的葛万姿愣神,女人时不时露出些犹怜的姿态,盈盈双眸又透出些倔强,正刚刚好切中了他的理想型。
待到他上场的时侯谢星辰满心满眼仍是葛万姿,他少有的心动,分不清是对葛万姿还是她所饰演的江月。
虽说多拍了几条,谢星辰也不觉得如何丢脸,不过此刻葛万姿走着路便雀跃起来,他便也跟着高兴。
葛万姿消了婴儿肥的小脸上难得泛起粉晕,被淡阳覆上的时候尤显俏丽,谢星辰的手背被她的发尾拂来滑去得发痒,他忍不住细盯着看,不明白丁时嘉怎么就放弃葛万姿选了代莉。
今晚剧组有人员过生日,在场外定了饭店,谢星辰带着葛万姿朝那边走去,才转过街角便见着几个摄影已经在那里等着。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