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不按规矩办事,更因为功法凌厉,在他们眼中是有违自然规律的,所以不被容纳。他们总讲天地自然,道法道心,可要是真的追求自然,又何必修炼,何必追求长生不老,真正的自然,是自然地接受一切,自然地生,自然地死。”
白录听他说完,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我看你倒是适合去修佛,说起大道理,不比那群秃驴差。”
承郁哈哈一笑,拍了拍白录的肩:“我就算了,还是让老祖去吧。”
白录长呼一口气:“也罢,既然老祖要去,那便由他去吧。”
承郁觉得好笑:“关键是你也拦不住他呀。”
白录哼了声,拂袖离去。
*
山疏冷静下来后,又羞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唐音。自入魔后,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他怕唐音误会,想跟她解释,可这种事,哪里说得出口。
在紧要关头,他抽身离去,把她晾在了一边,也不知她会怎么想。天知道,他当时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离开她的,忍得他差点喷血。
一想起这事,他就窝火,然而这股火,他只能自己闷闷地窝着,连发泄都没办法发泄。
他回尘霄殿重新换了身衣衫,却迟迟没下山,他有点怕见到唐音。但若不去,他又怕误会更大,最终他咬着牙飞下了山。
而唐音早已整理好从殿中出来了,此时正在游览魔宫,跟她想象的不同,魔宫内不全是压抑的黑,西边的殿宇倒有些江南水乡的韵味,小桥流水,黛瓦粉墙,斗拱飞檐。院子里还栽种着不少梅树,此时正开着花,红梅、白梅,腊梅应有尽有,梅林下有休憩用的凉亭,石桌上摆放着虽未下完,却已分胜负的棋局。
唐音飞身落入梅园,脚刚沾地,突然一道飞箭射来,她旋身一转,伸手接住。
承郁笑着从屋里走出来,拍手道:“祖奶奶好身法。”
“我猜这里肯定是你的住处。”
“哦?为何会认为是我。”
唐音笑道:“魔族里这么有雅兴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品茶调香下棋,怕是连仙人都做不到你这么优雅。”
“祖奶奶谬赞。”承郁笑着打趣,“不知祖奶奶来我这,是有何事?”
“我瞎逛,无意间看到这里与别处不同,就进来了。还有啊……”她手一指,“别再叫祖奶奶,难听。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吧。”
承郁扬唇一笑:“好,小音音。”
唐音抖了抖,搓了搓胳膊:“咦,肉麻。叫唐音就好了,别叫得那么酸。”
承郁笑着走近她一步:“老祖其实是为你好,咳,你别多想。你要知道,真正爱你的男人会为你克制,而不是放纵。”
唐音脸一红,低着头小声应了句:“嗯,我知道。我没有怨他,其实我是想为他解毒来着,最后……他走了。”
“嗯?”承郁一愣,但很快便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不由得抽了口气,佩服,真是佩服!
“我……我到时候再劝劝他吧。”
“反正我是做不到他那样,我若是他……”承郁看着唐音白皙的脖颈泛着红晕,微微偏开头去,“我若是他,我才不会管你的生死,我只管自己快活,先自己满足了再说。”
唐音知道他只是打个比喻,可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入耳。
见她蹙眉,承郁又轻佻地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是和我在一起,自然也就没那些顾虑了,我们可以尽情……”
他话未说完,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唐音一抖,缓缓地转过身去,见山疏阴沉着脸站在一株梅树下。寒风刮来,梅树摇曳,白色梅花落了些在他肩头上,然而那些白色花瓣刚触及到他的肩,瞬间便化作了一股青烟。
唐音抖得更厉害了,一颗心浮浮沉沉。
山疏看着她,眼白泛着红血丝,喉头滑动了下,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
“我……我真的只是路过……”她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刹那间脑袋被按进了滚烫的怀里,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抿了抿嘴,伸手环住他的腰。
山疏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仿佛就这样抱一下,他便能好受点。
唐音悄悄抬起眼看他,却只能看见他锋锐的下巴,以及那尤为突出的喉结。
“你生气了。”她小声问。
山疏眼神微闪:“没有。”
“谢谢你啊。”唐音脸贴在他胸膛前蹭了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让你受苦了。”
山疏心尖一颤,手上力道收紧:“你不怪我就好。”
“我怪你做什么?”唐音觉得莫名其妙,难受的又不是她,明明是他,她怎么会怪他。
山疏在发顶揉了揉:“走吧,收拾下,去涅槃寺。”
“去涅槃寺做什么?”唐音不解,“你因为这事,要出家了?”
山疏嘴角斜勾,挑起一抹雅痞的笑:“去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