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心曲</h1>
早晨,周迟被周江澜吻醒。
“练完枪了?”
“是呀。姐姐,我今天要去一趟老太守家,明天才回来。”
“你昨天说过了。”
周迟抱住被子坐在床头,让周江澜也坐下。
他姿势有些怪异。
“你干什么?”
“没什么呀。”
这个问法不聪明。她单刀直入:“你近来燥得很,我替你找医生开两副下火的药?”
周江澜亲昵地蹭她头发,道:“都是从中秋那晚开始的,看见你就这样。姐姐,我还在长身体,不吃补药,反而吃凉药,这是什么道理。”
“那我帮帮你?”
周江澜闻言,三两下解开衣带,睡到周迟身旁。
“一边去。”
周迟拿软枕扔他,他躲开,欺身而上抱住她的腰。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二月初八那天,周迟醒来时也是这样对待他的,那时他不懂怎么和姑娘相处,就全照着本能来了。现在看来的确愚蠢,周迟还没说要和他怎么样呢。
他记得寻芳镇众人把他和昏睡不醒的周迟送到镇口,镇长指着周迟说道:“是个姑娘,以后她是你的妻子,好好照顾她,我们都会感激你。”
两人就这样拜了天地。
他们的姻缘得到全镇人的祝福。算命先生最高兴,两膝跪地,叩拜苍天,道是天命所归。周江澜听见他说话,心快要跳出胸膛。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一切纯属侥幸,她原本不属于他。
寻芳镇前往江城的路上,他煮粥喂她,脱光她的衣服检查她身体有无伤病。姑娘一看就生在富贵人家,随身带的兵器绝非凡品,一身皮肉光滑细腻,脸蛋也好看。做完这些事,他很不安,感觉自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现在他晋升为家犬。他既开心,又惆怅,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比做狗。
周迟还是帮了他,右手在那根东西上温柔地捻动。周江澜趴在她肩上低喘,不时发出又爽快又难受的呜咽,周迟的心也乱,室内全是迷离的呼吸声。她爱这压抑的情动,那比高昂的吟叫更能激发她的心思。显然周江澜深谙此道,周迟半躺在床头,他放开一切顾忌,完全压在周迟身上,似乎很脆弱,肢体的力量完美地隐藏在皮囊之下,展露给她的部分都是无害的,躯壳是土壤,阴茎是情欲催发的芽,又是他生之所系。
周迟想起那本图册,看完一整本之后,感觉还是那第三页最妙,圣如佛的男人,媚如妖精的女人,情丝缠绵,意态慵懒,端的是销魂蚀骨。
她诱哄道:“想不想试试?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周江澜看她起身,眼睛盯着自己那处,像在考虑如何下口。
她呵出热气刺激顶端开合的小孔,嘴唇刚碰到,周江澜就哆哆嗦嗦射出来了,手帕上白斑连成块,淅淅沥沥的一滩。
周迟似乎早预料到,避得极快,没沾到他的精水。她抚摸他的背脊,道:“所以说,少年人,血气方刚,戒之在色。古人诚不我欺。”
“你呀。”
周江澜无奈地起身,同她告别。周迟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在镜台前坐下上妆。
“姐姐。”
周迟回头:“你怎么——”
周江澜去而复返,她的嘴唇再次被他堵住,两唇分开不久,重新相贴,他的舌头在她唇齿间游了一圈,而后乖乖退出来,一点点舔净上唇的胭脂。她从他舌尖尝到桂花糖的味道。这个吻像一剂迷魂汤,或者一坛烈酒,令她措手不及,脸颊后知后觉地烧起来。她看向那菱花镜,镜中的周江澜闭着眼,神情无比专注。
“明天回来。”
他抬头,抹掉唇上湿润的光,冲她一笑,眼睛弯弯的。他摸摸她的脸,克制住还想亲她的冲动,转身出门去了。他来时悄无声息,去时迅捷如风。珠帘碰撞,荡出一室余响。
周迟重新涂胭脂,唇笔在底色上轻轻一点,晕出宝石般剔透的红。
他看见了,姑娘因来不及控制呼吸和心跳而现出的两丛飞霞。周迟没有说自己会想念他,但他都知道了,这张脸胜过千言万语。
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再耽搁,抱起书出门。她花了三天多的时间读完这些书,熬到眼底发青。
她把几本经典放回书架,她不能沾灰,所以暂且将春宫图和艳诗集放在书桌上,等周江澜回来帮她。
侍女陪她上学。
周迟突然问:“你流过泪吗?经常如此吗?”
侍女一愣,笑道:“小时候是这样,后来便不爱哭了,哭红眼睛,别人看见总要问一嘴,又何必让人家也跟着我伤心呢。”
今日下学,周迟与小师姐一道下的山。小师姐是一位先生的女儿,平日偶尔管管书院的事务,她很喜爱沈将军家的这对姐弟。她送周迟到山腰,提着裙角小步沿青石板路上山去了。
周迟目送她走远,刚要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