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一口酒,眼珠骨碌碌绕着他。
“那你喜不喜欢跳舞?”
“不喜欢。”
她将酒杯放到地上,对他伸出手来。
赵慈眨了眨眼,推说自己很笨,不会跳舞。
“我会,我教你。”
◆◆◆
当时,楼下正在播放贝西伯爵的曲子,绵软无骨。
楼上无人打扰的书房里,她环着他,一步一步慢慢摇。
赵慈挪动脚步,节奏紊乱,他的协调性不见了,就被她推着动。
她不断轻拍他的背,要他放松,可他只能直勾勾看着前方,对白墙上镶嵌的大镜子发愣。
他懂欣赏,认为姓房的女孩其实非常漂亮。
她身材丰腴,舞跳得好,就连穿衣品味也无可挑剔,比另一个她高级千千万万倍。
赵慈抬起胳膊,看眼前的陌生女孩大笑着转圈。
她有陌生的气味,她用茉莉香水,摇摆时层层漾出来,一不小心就把他拉进了花影里,仿佛整个人都飘在温香馥郁的潭城之春。
说起潭城,他就想到尚云。
赵慈讨厌恋旧,他知道这是一种治不好的坏毛病,不是赵家男人该有的品质,它懦弱,活该让人瞧不起。
可是他又特别想念她。
哪怕她就在楼下,相隔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
“...... 对不起,我踩你的脚了。”
赵慈低头道歉。
女孩抬眼,对他笑,她潮湿的嘴唇微张着,就表情来看,并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
她倚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发现每一声都慢。
他不急,他像个空壳子,压根一丝兴奋的情绪也无。
就在曲子快到终点时,她蹭着他,主动勾住赵慈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来。
十几年里,他从未吻过别人。
十几年后,他也没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
虽然二哥曾说身体和感情可以分开,世界之大,谁离了谁不能活。
但赵慈偏不听,偏就紧紧贴着,不肯漏一条缝。
他是她的,昨日,今日,也算上许多个明日。
即便隔壁姑娘已不再需要他,早把那扇门给他封死了。
当渐近的香风冲到鼻息里,赵慈微微偏开脸去。
他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我得走了。
◆◆◆
就这样,赵慈在异国求学的日子正式拉开帷幕。
可以想见,它的开端并不美好,落地第二天,他把好人缘的房大小姐得罪了。
待到第二个月,他又惹恼了另一位姓翁的美人。
他们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常在餐厅碰面。
她见英俊的他穿衬衫西裤,低调不来事,总是一个人吃饭,每回点同样的菜单,瞧着像位安稳度日的二代。
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翁美人五官清秀,扎马尾,她作自我介绍时,一张笑脸把赵慈看晕了。
他觉得她跟尚云很像,至于到底有几分,他讲不上来,像就是像,哪怕只得两三分,也能忽悠住他。
“我坐在这里可以吗?吃饭,人多才香嘛。”
他愣了一下,说可以。
◆◆◆
她开始与他结伴吃午饭,一起温书。
他们的同窗友谊发展顺利,唯一的麻烦事,是他总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矜持地要死,连手也不给碰。
某些日子,他对昨天才谈过的话题显得十分迷茫,不愿多搭理她,而到了另一些日子,他又会对她客气了。
她认为他或许比想象中更有经验,时动时静,难以捉摸,像故作深沉的坏男人。
这是种令人着迷的怪脾气,仿佛勾一个人,就勾了俩。
于是没过多久,借着维修卧房窗帘杆的契机,她连打几通电话向他求救,发图发表情,好说歹说把赵慈请到家里来了。
◆◆◆
外头阴云密布,怪脾气的男学生姗姗来迟。
她看得出他不情愿,因为之前在电话里,他的态度就犹豫地教她尴尬。
然而再尴尬也没关系,她觉得只要今晚他来了,就不会走。
“来,喝口热茶。”
“谢谢,我不渴。”
“吃水果吗?”
“不吃。”
赵慈脱掉风衣挂在衣架上,说现在就带他去看看那根掉下来的窗帘杆。
“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敢开灯。你晓得吧,对面住的邻居眼神怪怪的......”
她指指自己,让他浏览身上的低胸睡裙,他瞥了一眼,表示理解。
“你穿得严实点儿,他们就不看了。”
“...... ”
赵慈走进卧室,见高窗的视野一览无余,厚窗帘垂在地上,杆子斜着。他卷起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