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赵慈。”
“你好,就叫我阿冰吧,省事。”
“行,我们先逛街,还是先吃饭?”
“先吃再逛,我想给表弟挑两件衣服...... 哦对了,赵慈,既然不会抽烟,就别老叼着了,怪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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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衣着太简陋,形象太磕碜,他们没有去订好的餐厅。
赵慈请阿冰吃了酸辣粉,对着江风啃了两块鸡排。她过意不去,也掏钱请他吃雪糕,以示有来有往。
大家如此其乐融融,赵慈不禁有些心软。
“阿冰,实在对不住。大热天的,我这一身蒜味,对你太不礼貌了。”
她露齿一笑。
“我什么也没闻出来。”
“不用骗我。”
“为什么要骗你,我午饭吃了俩韭菜盒子,表弟亲手烙的。”
“...... 现在的小孩真能干,味道怎么样?”
“外酥内嫩,香。”
开诚布公之后,雌雄韭菜侠结伴去了大卖场,给能干的表弟买衣服。
考虑到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季季有变化,买贵买小了,多少心疼。
于是他俩一头扎进去,在标有《暑期清仓,一件不留》的区域,抢得不亦乐乎。
阿冰以赵慈为模特,不知咋搞的,无论哪件花里胡哨的垃圾,往他身上一比,都是范思哲。
她简直喜出望外了。
“天哪,赵慈,我以前竟没发现这牌子有这么多精品。”
“可不是?!”
◆◆◆
他们满载而归,拖鞋,T恤,裤子,满满四纸袋。
赵慈拎着它们走出来,见还有半小时余量,提出不如去麦当劳坐坐,一会儿到点,他送她回家。
阿冰摇头。
“不用麻烦。咱俩憋着也是憋着,我自己叫车走。”
她告诉他,这种相亲式的见面,今天就是最后一次。
万望赵慈回去以后添油加醋,为她美言两句。嘴巴坏些没关系,总之能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就好。
她是有朋友的,暂时不能见光,仅此而已。
他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届时一套狠话撒出去,保证她将来情路坎坷,只有那见不得光的对象,才敢娶她。
“阿冰,今天得亏遇到你,否则...... ”
“哪来的否则,其实你跟尚云那事,谁不晓得?”
“你晓得什么!我俩早就完蛋了。”
“完蛋了你还跟人家住一起?真的,我不服你,我就服她男朋友。”
赵慈不吭声,虎着脸。
“...... 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天太热,早点回去洗个澡,好好歇着吧。”
◆◆◆
赵慈回家歇了一宿,想了一宿。
他想很多事。
容易,不容易,与程策有关的,与她有关的。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家都太不容易了。
比如上回,赵慈跟尚云去探望吴道长。夜里返家途中,他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鼓起勇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不是他的女人,不该随便乱碰的。可他心活,胆大,皮厚。
赵慈想得周到。
握手难免唐突,搂腰太放肆,手腕,是最安全的部位。
他紧张得要死,两眼瞪着前方,聚焦困难。
十字路口就快到了。
他暗暗给自己洗脑,想着如果她不高兴,要挣开,他就说是过大马路危险,他带着她走。
可是尚云始终没有挣开。
她甚至连犹豫一下的不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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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乎赵慈的意料。
他越等越兴奋,心跳擂得震天响,几乎要炸开来。
天晓得他们粘在一起的片刻里,他和她的孩子便茁壮成长,一眨眼已然两岁,会说爸爸早上好了。
绿灯亮起时,他牵着她过马路,那时他眼里只有冗长的斑马线,向远处纵深。
黑白,黑白。
没有行人,没有车。
只剩他,她,外加渐远的明暗数条线。
然而当他终于放开她,他才了解到她为什么乖乖的,也不挣扎。
他实在太用力了。
一路死死攥住,把她的手腕勒出红痕与白痕来,一道一道的,特别渗人。
赵慈揣摩着,她不吭声,一定是在怕他。
毕竟出国前夜,他也那样粗鲁地待过她。
扯衣服,咬嘴唇,就像个不开化的野蛮人一样,恨不能把她揉碎了,吃下去。
这事他至今没忘。
想必,她也还是记得的。
因此他拉着她,就在马路边道歉,结结巴巴。
“对不起,我下手没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