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仪,后天那场拍卖会你就不用亲自去了,我这里已经安排好人举牌了。
杜蕴仪慢半拍地应了一声。
金乃哲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把手里的文件整理好,递给她,还有一些短期的投资变动,过后我再整理给你说。
嗯...杜蕴仪抿了一口咖啡便放下,那我明天就可以离开香港了?
这么急?
杜蕴仪闻言微微向上挑眉,故意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我和香港天生犯冲。
她指着外面的阴天,你看,我这才刚来就赶上一个风球。
香港不一直是这样的天气?
杜蕴仪瞥见他胸前的蓝色真丝提花领带,突然笑着问,新买的领带?
话题转的太快,金乃哲愣着点了下头。
不像是你的风格,是你女朋友给你买的?
见他笑笑,似乎是默认了。
杜蕴仪便继续说道:这和钟箐买的那一条一样呢。
金乃哲嘴角淡淡的笑意顿时消散了,他盯着杜蕴仪饱满的红唇,听见她说:那次我和钟箐一起逛街,她说要给男友买一条领带,二选一的时候我就替她做了决定。
她白色的指尖带过鬓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这一款是限量款呢,好像全球只有十条,每个颜色就只有一条?
金乃哲十指合拢,头也没抬地说:你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看到金乃哲紧张的样子,杜蕴仪倒笑了,再说这又算什么事呢?
金乃哲呼出口长气,说了句谢谢。
谢我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不过.....杜蕴仪支着下巴缓缓的开口:钟箐的未婚夫也算是我的好友,我夹在其中确实很难做啊。
金乃哲的呼吸彻底乱了,他睁大眼睛盯住眼前这个女人,蕴仪,你到底要说什么,别跟我打哑谜了。
杜蕴仪这才真正对上他的目光,质问道,难道不是你先在拍卖会的事上骗了我么?
金乃哲立马辩解道,我没有骗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多说。
是啊,杜蕴仪摸着杯壁,一字一句地说,
可你今天少说一句,明天少说两句,一天天下去,不就把我全部蒙在鼓里了么。
金乃哲避开了她犀利的眼神,沉默不语。
所以,明天的那个举牌人到底是谁呢?
她注意到金乃哲滚动的喉结,轻声笑着问,或者我这么问,明天是她替我去参加拍卖会吗?
事已至此,他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明天需要让她露一下脸,这样也好安排下一步。
还有下一步?杜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
金乃哲扯了扯领带,刚要开口却被打断。
算了,杜蕴仪对他说,你只要告诉我这是谁的主意就行了。
金乃哲回答了一个她已经猜到了的名字权聿。
物尽其用,人尽其责。杜蕴仪讽刺的笑意停顿在那里,是他的风格。
其实这也是为了杜家好,明天祁家的二公子也会到场,到时...
可我不想让她去。杜蕴仪说得很果断,把她支走。
但她毕竟也算是杜家的人。他有些为难地说。
她又不姓杜,算什么杜家的人,杜蕴仪轻轻敲了敲桌子,金乃哲,我看你是昏了脑子。
别忘了是谁付你钱,你是替我办事,不是替权聿办事。
最终,金乃哲无力的垂下头,无奈的问她:那你想怎么样,蕴仪?
我要她离开香港。
乌云翻涌,预示着骤雨将至,远处有撕裂般的雷声传来,
在这次台风到来之前。
结束这并不愉快的会面后,她开车来到权聿家的地下停车场。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是分居的状态,彼此互不打扰,经常是几个月见不到一面。
刚才跟他秘书通话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出差一个多月了,今天才刚从西雅图回来。
杜蕴仪熄了火,准备在这里等他回来,等待时她点燃一支烟,落寞地吸了两口。
那你想怎样?
一路上,杜蕴仪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这句话似乎打开记忆的缺口,让人惘然。
她当了太长时间的这句话的提问者,以至于就连她也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从前,她便是声嘶力竭的那一个,哪怕这一切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也拼命地想要激起一片水花。
而权聿他那永远镇静自若的表情,用着温柔却冷静的语气,对她说:
那你想怎样,蕴仪?
他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比起同情更多的是俯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