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境一路往前追过去。
别的什么都顾不了了,他只知道,如果让她就这么走了,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大哥说的那番话,会让她真真正正对他们,对他们家绝望吧。
大哥刚才着急要站起来还摔到了地上,他都没顾得上去扶就跑了出来。
此刻他甚至卑鄙地庆幸大哥双腿有疾,否则现在追出来的不是早已把那个女人推远了的自己,而是大哥。
院子够大,姜鸢跑的速度也有限,在她跑出他们家大门之前,他终于追上了她。
“姜鸢!”他拉住她手腕,“你听我说!”
寒冷的冬夜,他跑出了一身汗,一半是跑的,一半是因为急的。
这些天的憋闷失落惦念全部都有了答案,自己在乎这个女人。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在乎了,在乎到脑子还没想清楚,心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抛下所有出来追她。
姜鸢满脸泪痕,见了他,红着眼死命地眨了眨眼,把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擦了擦脸,轻声问:“小钟总,你怎么出来了?”
“你听我解释,大哥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鸢僵硬地笑了笑,声音还是很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是钟奶奶拉着我上去的,书房门半掩着……钟副总,他应该是误会我了吧,您出来了我也跟您解释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有除了上下级之外的什么关系——也许我单方面地觉得我们是朋友,但嫁给他,我从来没想过。”
她眨了眨眼,“我,我就不该跟您结束之后,还留在钟副总身边,瓜田李下的,总会被人说贼心不死。”
她自嘲笑道:“你们说感激我,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不过是个给钱就能照顾他的保姆。”
“保姆挺好找的,不管是盛元还是画廊那边,我都不会再去了。”
“还有,请您未婚妻放心,我真的对她的未婚夫没有一点兴趣了。”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往门外走。
刚背过身,眼泪就刷地往下掉,如果刻薄的话语是刀子,她今天晚上已经被捅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了。刚才钟家老太太拉她上去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想,在这个圈子里,也就只有钟泽是护着她的,没想到,紧接着就听到了钟泽那番更难听的话。
“被钟境玩剩下的女人”,“给钱就能照顾他的保姆”,穷酸无底线的女人,原来,在钟泽心里,自己是这样的。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蠢,总是这么天真地对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被他们一个个地羞辱一遍?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钟境又追了过来,拉住她胳膊站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男人面沉如水,“宣璐她今天对你做了什么?”
姜鸢看着他,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往下掉,哭得不能自已,她抹了抹泪,“不怪她,今天来这里是我自找的。”
人家才是正牌的未婚妻,她这个不算前任的前任居然肆无忌惮地跑来人家眼前晃,被人家教训是应该的,她活该。
眼泪越抹越多,她好想赶快走掉,赶快从这些人面前消失掉,回到她能感到安全的地方去,她跟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到底为什么会混进来自取其辱啊。
女人那满脸满眼的泪,第一次让钟境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
可他从没哄过女人,他笨拙地、词穷地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隻死死抓着她,不让她走。
“你让我走行吗?”
“告诉我,她对你做了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行吗!”
被人钳製的不自由让她恼了,她越挣扎,钟境反而抓得她越紧。
她越发恼怒了,今夜所受的委屈她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或者说,有些怨恨原本就深藏在她心底,借此机会发泄了出来。
她开始捶打抓挠钟境,“我告诉你做什么,你能改变什么?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讨厌我!是你害我成了现在这样,我后悔遇到你,后悔跟你睡了,后悔死了!你是不是眼瞎,我躲着你啊,我不喜欢你了啊,你别再来我面前了啊!讨厌你,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你!——”
钟境的脸上脖子上被她尖利的指甲划了好几道血印子。
她又哭又骂又捶又打,却怎么都不能从男人手里挣脱出来,她快被今天的一切逼疯了。
钟境的心里也因为这样的对峙怒意升腾。
心里有股强烈的欲望,他想把她五花大绑然后狠狠操她,操到没有力气再发疯,操到她冷静下来好好听他说话,成为他的女人,被他征服……
可他,不能再伤害她。
他用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性压製住自己的火气,他抓住她那隻“行凶”的手,将她两隻手合在一起单手抓住,另一隻手搂住她的后腰紧紧将她按向自己不让她动弹,下巴抵在她后肩,他听到自己轻声细语地哄她:“是怪我,怪我糟蹋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