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三节</h1>
十月一过,天就冷的更厉害了。下班照例拒了几个男客的殷勤,秦柠步行回家。这个点虽然霓虹漫天,外面行人已经不多。
裹着身上的呢外套走了会,背影拐进支干道。路是辅路,车流量晚上少很多,两边载着的风景树是十几年的红枫,深秋里那大片簌簌偏飞的艳色像野火,昏黄路灯下冶丽得怕人。
有几声猫叫随风飘来,沿路又走了一段,秦柠在路尽头的小区花圃里看见团黑影。
灌木丛里蜷着只篱笆猫,母的,腹下两只幼崽。最普通的猫种,很瘦,脸蛋尖尖的。也没奶,饿的小猫喵喵叫。蹲在灌木丛前,秦柠双臂交叉覆在膝盖上。被母猫警戒的审视着,思索了两秒,她又朝马路对面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店看了看。
从营业店走出来后,秦柠手里多了两盒牛奶。
马路这边母猫声音不知为什么凄厉起来,她紧赶几步,一条体肥身壮的黑狗从秦柠身边飞快跑过,嘴里还叼着什么。
那条母猫像箭般窜上来。刚开始还挺快,毕竟刚生产,没几步就慢下去。可是母猫没放弃,好像要去追逐什么快要消逝的事物,不停追赶,像要抓住了又好像永远都抓不住。
橙色的路灯昏暗,树影投在马路上一晃一晃。
这时黑狗进了避光的死胡同,它嘴里的美味哀嚎声变得比之前更弱。这里是它地盘,盘算在这享用一顿夜宵。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啪’的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扔在它前肢不过两三公分的位置。
猛地爆开的白液四溢,黑狗吓一大跳,就是这一霎的惊吓让一道黑影从墙头俯冲下来。她眼神浓幽、心无旁骛。一瞬间就捏住狗的嘴,速度之快狠不见一丝犹豫。
住在乡下的人都知道没主的狗凶悍,尤其是护食。有句老话叫,恶狗嘴里难抢食。咬合力惊人的黑狗嘴被钳制,她毫不费劲的直捏那坚硬的腮帮。一团肉从嘴巴里掉了下来,叫的奄奄一息,俨然是刚才母猫下的幼崽。
黑狗受到惊吓不小,疯狂直嚎。秦柠撇去一眼,动物慕强的心理让黑狗瞬间丢兵弃甲,它停了声,尾巴夹在双股间颤抖。她收回目光查看那只奶猫,狗还在原地低声哀鸣。也不打算把只狗怎样,秦柠抱上幼崽和母猫汇合,顺道把这两只一起送了回去。
剩余的一罐牛奶屋被打开。看着这一家戒备地分食着,秦柠呵出了口冷雾。物竞天择,她已经尽了力,以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们自己了。
夜更深了,一阵长风吹起,簌簌落下的红叶打着旋儿落下。秦柠身直如松,一手揣在衣袋,另只手伸出,轻轻接住了一片。
**倒头睡了几小时,秦柠按时起床。日夜颠倒的生活容易让一般人精神荼蘼,秦柠倒没多大影响。
先做饭再洗衣裳,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滴灵灵的,自带震动效果。接起电话年轻的男孩嗓门传来,光听声音就知道憋着着(zhao)急。“喂!柠姐吗!我小方啊。泓渐哥现在在你那边不?”
“没在。”她轻声细语。有时裴泓渐不方便,助理打电话来她也帮接过几次,不算什么。
“哦哦!行,我知道了啊。”小方那边顺势就打算挂了电话,接着打下一通。
“他是怎么了……方便说吗?”她在对方挂电话前就势问道。很想念裴泓渐,哪怕两人才分别没一个月。她也知道他不会来这么勤,能从小方那里知道只言片语也挺好。
何况这也不是她主动打过去的。
电话这头的小方一脸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说起的悲壮神色。“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怎么了!那么大的脾气。唉!柠姐啊,如果等下他要是过来找您,记得电话通知我一声啊!”电话里又埋怨了几句小方才收线。他刚上班就知道这个主难伺候,可这也太难伺候了。他才呆了快两年都受不了了,自己还是泓渐哥身边时间最久的助理呢!有时想想,真难想象秦柠这个人是怎么在他身边一呆这些年的。
洗衣机开始第二遍放水,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咔嚓咔嚓自走着。秦柠忽然抓了抽屉里的钥匙,下一秒夺门而出。
纯白的阿斯顿马丁在车河里飞快驶过。车是好车,和老小区、端盘子没一个地方配套。
七点多正是晚高峰,秦柠驾车犹如狂风过境,所到之处骂声一片,偏她艺高人胆大,愣是没出事。跑车在主干道上飞驰,前方四五百米处有警察临检。也不知道日落黄昏时秦柠的视力怎么那么出众,居然一眼看到。
没有思考,她立即方向盘打死拐弯进了支道。
绚烂霓虹灯漫天炫目时,车开进了郊区的某间私人会所。当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车时,秦柠那口气才松下。
在这之前秦柠已经找了近十家,纵观帝城,由南到北,耗了五六个小时。想起小方的叮嘱,跟莫娜请假完她又给他去了电话,对方自然是千恩万谢不提。
开这么久快车,乍一松懈下来有点疲倦,秦柠靠驾驶座阖上眼。
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