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后清洗周楠禹累得哈欠连篇，贺远敲门进来的时候见他正坐在马桶上昏昏入睡，只好帮他洗完擦干随便套了件恤塞进被窝。

    等贺远进浴室的同一时间周楠禹睁开了眼，他飞快地拿起手机拨打号码，接通后压低声音说：“去查白跃住哪。”

    电话那头说些什么，周楠禹听完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让你查哪里来那么多话。”一不留神说话声音大了些，他后觉地伸头看了眼楼下浴室，再次放低声音，“我今晚不回去，就这么说了。”完了不忘把手机按原位放回。

    这时楼下的水声也停了，周楠禹赶紧钻回被窝，他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贺远上楼的声音，想探头看又不敢，生怕贺远知道自己装困留宿后把自己赶回去。没两分钟，憋不住的他扒着床尾一点点把头探出去，结果没在客厅看到人，头更是往前伸，穿过栏杆间隙往下看到贺远正坐在餐厅吧台玩手机，周楠禹眯起眼睛，模模糊糊看到是微信界面。

    他想到白跃今天刚回国肯定要倒时差，半夜睡不着找前任回忆青春，加上马上剧组开拍又在一起工作这是越想越慌，周楠禹正要起身，却发现更严重的事情：他头卡住了！

    并且越想往回缩卡得越紧，几次尝试都失败告终，挣扎的时候周楠禹看到贺远正仰头看着自己。

    贺远：“你在干吗？”

    “我能干什么我，”周楠禹脸全红了：“我我我就看看你不睡觉在干什么！”见贺远手里还抓着手机，醋意化作力气，周楠禹掰着栏杆把头缩了回来，小声嘟囔，“我一个人在上面你也不来陪我。”

    楼下的贺远也不知是听没听见，转身去开电脑。

    周楠禹披着毯子跑下楼，他光着屁股坐在贺远身边，眼神一直往没锁屏的手机上面瞟：“你忙什么呢？”

    贺远：“不困就回去。”

    周楠禹看到聊天对象是郭导松了口气，把毯子披在贺远身上：“好嘛好嘛不吵你了。我先睡了啊”说完还像模像样打了个哈欠。

    贺远看电脑头也不抬。

    重新躺回到床上，周楠禹把被子团吧团吧到胸口，埋头猛吸了一口，闻到自己送的香水味满足地直蹬腿，想白跃算什么，明天就送贺远去开会，让他们瞧瞧谁才是贺远真正的对象。

    理想总是美好，第二天周楠禹起床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昨天让人去查的事也回了消息：白跃确实和贺远住同一小区，还是面对面临幢。

    站在落地窗前，周楠禹猛地拉开窗帘，大骂：“我就知道他不死心！”

    电话里的男人无奈地说：“小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他们俩都是一公司，公司租房当然在一块。”

    “要你提醒。”周楠禹又把窗帘拉上，“挂了。”

    “等等！你今天晚上必须回家，你别玩疯了，等你爸知道——”

    周楠禹掐掉通话，转头又给贺远拨去。电话里响了两声被按掉，周楠禹不死心继续拨，第二个直接拨不通了。

    不一会儿贺远来了短信：「开会」

    「你几点结束？我中午去找你」

    短信发过去又像是石沉大海，周楠禹已经习惯了，他再次拨通了贺远电话，边打边发微信骚扰，逼着对方发了定位，目的得逞后的他哼着曲回了最后一条消息：「好好开会，别回消息了」

    另一边收到消息后的贺远敲了敲周楠禹微信头像。

    “怎么了贺远？”会议桌对面的郭导放下笔，“笑得这么高兴。”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都看过来。

    贺远锁上屏：“对不起我开小差了。”

    “嗯。”郭导点点头，“讨论的时候要注意听。”

    坐他右手边的白跃说：“是急事吧，我刚才看电话一直打。”说着，他冲郭导笑，“都说一早上了老师休息会儿呗。”

    他昨天才回国今天白天就来开会，漂亮的眼睛下一团青黑，郭导看了只好说：“那就休息会儿。”

    得了准许，在座其他人各自解手倒茶去，贺远反倒是坐在原位翻看刚刚的讨论分镜图。

    “不回消息吗？”白跃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拧开杯盖，“他催得很急呢。”

    “不用。”

    “中午结束一起吃个饭？”白跃说着就要去找郭导搭话，“老师也”

    贺远：“我有约了。”

    “可惜。”白跃耸了耸肩，“那下次吧。”

    贺远没应声。

    “休息好了吧。”郭导低下头，从眼镜上方扫视众人，“可以继续了吗？”

    在座众人全都收起懒散，专心听讲。开机前的摄影组会议不是一早上就能说完的，饭点前郭导说了下午开会时间就让人散了，一伙人分成三三两两去附近找小吃，白跃绕开其他人，追贺远追到门口时看到对方上了辆红色911。

    车里周楠禹瞟着后视镜，试图找出白跃。

    “开车。”贺远敲了敲方向盘。

    “哦，好。”周楠禹收回视线，转而又皱起眉，想贺远是不是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