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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瞥了一眼周围一到下课就原形毕露的学生们之后，就继续写起笔记。

    仿佛周围有一道透明的墙，将她与其他人给隔开。

    她安静得像是一座雕像，除了偶尔翻书以外，连写字的动作幅度都很小。

    反观其他人，笑着闹着，十分扰人清净。

    陆不照忽然很怀念和她独处时安宁沉浸的氛围。

    ……怀念？他才不会这么想。

    心烦意燥地趴回桌子，陆不照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一直捱到放学，教室里又只剩下两个座位相距甚远的人。

    陆不照站起身活动筋骨，墨黑的瞳眸状若无意地瞥向前排的纤瘦身影。

    黑发披散着，或许颊侧的碎发还夹到了耳后。校服十分合身——是她在他面前一件一件穿回去的。

    好几排深棕色的课桌和变暗的光线，衬得她十分孤独。

    陆不照“啧”了一声，拎起只装有一件外套的书包便想转身，可脚的朝向却是对着她的。

    “喂，还不回去？”他一手撑在课桌上，目光落在桌面上，大概是以前就留有的刻痕。

    是一句歌词——无法奔跑，是因为有脚。

    “我想都写完再走。”周临雪没有抬头，握着黑笔的手飞快地在纸上运算。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回到他的身体，趁着这段时间，她试图解决刚发下的练习卷。

    陆不照无语，盯着少女的发旋看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到她前排的椅子上。

    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模样。

    少女面上没有表情，却不是中午对着他时那副神态，而是全身心地投入。

    眼睫眨动的频率不高，偶尔抿唇大概是因为遇到了难题，皱起眉头舒张开后染上淡淡的轻松。

    眼前又不由得浮现起她红着一张脸，因为忍耐而让泪水盈满眼眶的模样。

    陆不照捏紧了手机，往后一仰就靠在椅背上。

    “你不用等我呀。”她轻声说着，总算将倒数第二道几何题的答案算了出来。

    “……我没在等你。”陆不照摁了摁手机，指头在屏幕上划拉几下，却什么都没点到。

    嘴上那么说着，他也确实认为自己没在等周临雪，可身体就是赖着不动。

    陆不照费足了力气才站起身，因为久坐后站立而产生的眩晕在脑海里打旋儿。

    等他再一睁眼，眼底下就是写着公式的草稿纸了。

    “草！”

    周临雪歪了歪头，瞥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时间比上次延长了很多。”

    大约是一个下午，如此推算下去，或许再过不久就可以完全换回来。

    “唔，时间也不早了，我等下次再做完。”

    在对方的身体里，她才能察觉到腹部的空荡感，想来他应该饿了许久，却一直没开口。

    伸手整理着桌上的课本和资料，周临雪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意外，原本男生还泛着焦躁的脸换上柔和的表情：“回去吧？”

    跟在她身后，陆不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她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啊！？

    “啧，你就不能惊讶点？”他有些不满，只不过用女生温柔的嗓音说出的话语里，尽是奇怪的撒娇意味。

    陆不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唔，我想过会换回来，只是没想到会延长这么久。”周临雪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行走，“挺好的。”

    好个——

    硬生生咽下后续的脏话，陆不照忍受着腿间的乏力，即使想快步离开也做不到。

    周临雪在送他上车之时，依旧十分温和地说着“到家给我发信息”。

    他十分怀疑如果不能换回来，对方也会迅速习惯他的身体，使用个一辈子都没问题。

    陆不照朝她摆了摆手，抱着她的书包望向前方。

    车辆在移动，连带着周围的建筑也变幻着，他已经能想出下一个路口即将出现的场景。

    一家以黄色调为主的面包店，接着是店面小得让人忽略的文具店，然后是……

    甚至到“家”后，两位“家人”的态度。

    进门后放下书包，洗手吃饭，散步消食，洗澡，学习，十一点关灯睡觉。

    这样规律的、看似一成不变的日常……

    微微眯起猫眼，他将目光移到侧窗玻璃的倒影之上，少女恬静柔雅的五官，因为换了个芯而染上淡淡的冷漠神色。

    她所追求的，或许就是如此——回归正常的生活。

    所以才那么反对他做出格举动……吧。

    他凭什么——

    叛逆的想法才闪过就被强行按下，陆不照叹了口气。

    周临雪那番理智的言语，比骂他一顿还让人难受。

    ————

    再这样下去，雪雪会和富家子弟私奔的(后妈发言

    陆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