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1 雾气中的男子(微h)</h1>
深冬午夜的小城,寂寥又荒凉。
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和投射在柏油地面的反光。
这个三线城市没有地铁,十点后所有公交车就已收车,林雪柔11点从公司出发,疲惫的走在寂静的夜路上,寒冷和恐惧像是无尽的深渊,同时向她袭来,湿冷的霜风刮在脸上让她牙关打颤,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她自己的影子。
因为单身常年被安排加班,往日里她抓紧时间总能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有时即便是没了公交,稍微等等还是能打到一辆出租车,偏偏今日像是撞了邪,路口等了快十五分钟一辆出租都没有。一连好几起滴滴女乘客遇害的新闻让她纠结万分,最终选择硬着头皮走回家。
林雪柔强撑着困意,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处,被改成隔断间的群租房并不能隔音,她开门的时候清晰听见隔壁房内男女压抑的呻吟,她疲惫得没有心思,连洗漱都省了,脱了衣服就躺到床上,心里想着要不明天请假休息一天。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她迷迷糊糊的盘算着,请假要扣工资,领导还不一定批准,那些只知道画大饼的中年老男人,成天把“今天的付出就是明天的收获”,“年轻人不要总想着挣钱”,“要有理想有目标有奉献精神”这一类的台词挂在嘴上,恨不得大家都变成不吃饭不休息的机器,一天24小时都拿来给他压榨。
若是下班早,林雪柔还可以在路边打包一份热腾腾的馄饨,回到并不宽敞的群租房,开着电热毯一边吃馄饨一边看情色小说和电影,这便是她枯燥烦闷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但太久以来的超负荷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早已无暇顾及情爱之事,这两天胸闷气短浑身乏力,心脏仿佛快要爆炸,眼皮子也撑不起,就连下班时从座位上起身时都只觉脑袋千斤重,差点没倒下去。
一想到这些烦闷的琐事,脑子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短信提示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她拿过一看竟是领导发来的通知,要她修改设计稿,明天上班时上交。
林雪柔隔着屏幕把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又在聊天窗口中唯唯诺诺的回复了“收到”,她此刻实在没了力气,便设置了早上四点的闹钟,希望明天能够按时起床,将那份改了千百次的设计稿再改上最后一遍。
她听着隔壁愈发激烈的动静,困倦的翻了个身,撑着快要阖上的眼皮,望着窗外的夜幕,昏昏沉沉的想着,人生若是能重置就好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眸的是苍翠的青松和阴郁的天空。
林雪柔大脑一片混沌,愣了几秒,又动动手指,扭扭脖子,好像没什么问题,她使足了劲从地上半坐起来,身体没有受伤,只是有些乏力。
青葱的草地潮湿而阴冷,濡湿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她花了好半天环顾四周,陌生的树林,像是没开发过的原始景区,望不见头的青绿。她又伸手理了理身上奇怪的衣着:芽绿的贴身布兜,藕粉的薄纱小衫.....她的胸似乎变大了,低头就能看见胸前两团丰满的浑圆,虽然掩在布料之下,却还是能看得见的傲人尺寸。
她又惊慌的摸摸自己的脸蛋和脑袋,原本粗糙暗沉的皮肤竟然变的光滑细腻,手感如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枯草般干燥杂乱的头发也输得整整齐齐,她甚至在头上摸到了绢花和钗子......
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她拖着困倦的身子回了住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瞠目结舌间,她的脑子里掠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是不是猝死了?然后又......穿越了?
哎,算了,总比憋屈的死了好。工作这几年她总觉得身体透支严重,原本想的是趁年轻多挣点钱,总以为还年轻,没有太多去在意身体上的不适,即使熬夜过后出现困倦无力胸闷气短,稍微休息后又会恢复精力,她便侥幸的认为猝死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打了个寒噤,扶着身旁的古松,挣扎着站起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也不知哪里是南哪里是北,随便选了个方向踉踉跄跄的朝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原本冰凉的四肢渐渐有了温度,她隐隐听到潺潺水声,心里大喜,水源的附近也许就有人家。
果不其然,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很快落入视线,蜿蜿蜒蜒没入了前方的幽林中。
林雪柔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掬起一汪清水,将冰凉却甘甜的溪水饮入口中,这才使干燥的喉咙得到一丝缓和。解了口渴,她又准备洗洗脸,清醒清醒,但就在埋头的那一瞬,她愣住了。
明镜一样泛着光泽的水面,分明倒映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哈?林雪柔一惊,本能的回头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她又看向水面,那美人的颦笑竟与自己如出一辙,敢情她不但穿越了,还改变的容貌,从先前的丑女变成了身姿曼妙的大美人?
细看之下,那容貌又和她又几分相似,竟像是在她先前的基础上,整了个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