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看起来肉嘟嘟,却异常敏捷,咕咕哒之间,就避开了江洛的陷阱。
江洛顶着满头落叶,从草堆里爬起来,心里骂了一万遍这个操蛋的世界以及……
他转过头,只见一个白影子站在树旁,白发飘飘。
“鬼啊啊啊啊啊啊——”
他吓得转身就跑,却被人一把拉住衣领,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跑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叶辞?
江洛强迫自己换上一副笑脸:“叶公子,这么晚了,不睡吗?”
“不用。”叶辞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为何在此?”还这般狼狈?
随着叶辞上下打量的目光,江洛立刻抖抖拍拍,清理掉身上的落叶。
“咕咕哒。”
不远处忽然窜出来一只肥硕的鸡,江洛两眼放光,也不顾叶辞就在身旁,匆匆忙忙扑了过去,不出意外的……
又扑了个空。
江洛望着无尽夜空,陷入了沉思。
“你为了捉它?”
他抬起头,只见叶大美人单手拎着鸡脖子,造型很是拉风,居高临下看着他,表情很有些微妙。
咕咕哒失去说话能力。
江洛扯了个慌:“我,我有些饿了。”
叶辞辟谷多时,一时想不起人竟还有这般需求。他本来觉得江洛鬼鬼祟祟,便跟出去看看,见他在草丛里扑腾来扑腾去,还以为他修炼什么密法。
万万没想到。
叶辞把岩烧鸡扔给江洛,转身就走。咕咕哒又扑腾起来,毛茸茸的翅膀啪的打在江洛脸上,江洛被打懵了一下。
蠢死了。
一根藤蔓忽然缠上来,勒住岩烧鸡的脖子。
江洛感激地看了叶辞一眼。
天上忽地下起雨来,密密匝匝,落在头顶层层叠叠的树叶上,江洛只觉得脖颈一痒,合欢花毛毛掉进了衣领里。
他迅速跑进旁边一个山洞里避雨。
扭头一看,叶辞也在。
叶辞一看他那疑惑的神色,立马就懂了:“我没灵力,也要躲雨。”
“那你为什么可以操纵植物?”
叶辞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屑,并没有回答江洛的问题。
江洛捡了些草,铺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那根翠莹莹的东西。看看东西,又看看岩烧鸡,倒也没有多少不忍,就是觉着太猥琐了。
藤蔓勒了一路,咕咕哒早已凉了。
江洛觉着这温度不够,索性拿出一张火符,点燃,割了割肉,把这玉势塞进鸡身,一不做不二休,把毛扒光了,放在岩石上烤。
雨越下越大,火越少越旺,香气也越来越浓。
咕咕哒的肉烧出油来,兹拉兹拉的,像蝉鸣不息,皮渐渐呈焦褐色,间或有深红的地方。兴许是种族天赋,江洛时不时地还翻个面。
叶辞在一旁闭目打坐。
都进行到这份上了,江洛从自己的小储物空间里,拿出盐料酒葱姜蒜,撒在烤肉上。
雨水清凉的气息蔓进来,翠叶浓浓,洞门口的云萝颤颤巍巍,淡白的花瓣落了满地。
此山名为雨崖,因四季多雨得名,景色秀美,只可惜灵力稀疏,故修真子弟都不愿意来。
他渐渐的有些困倦,头枕着岩石,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天从灰中泛出点青来。
江洛划开岩烧鸡的身子,对着光看,里面的玉势果已经成了晶莹剔透的状态,还带着烤肉的鲜香。
这岩烧鸡也神奇,烤了几个时辰,竟也没老化,用到拨开那皮,里面竟还是鲜嫩的。江洛再也忍不住,割下根鸡腿啃了起来。
雨渐渐小了,潺潺流淌在花叶之间。
叶辞看着他吃得正酣,也不知怎么的,脸色有点不大好。
江洛想了想,割下鸡的精华部分——鸡翅膀,递给叶辞。
叶辞脸色更黑了,扭过头去:“凡物皆为污秽。”
妈的,最烦人装逼了。
江洛在心里翻白眼:“行吧,我污秽我自己,不玷污您了。”
咬到一个脆骨,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辞忍不住看过去。
……
“男子汉大丈夫,要吃就吃!”
叶辞接过他扔来的鸡翅膀,认真地盯着看,大约有半晌,轻轻地咬了一小小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