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亭。六角飞檐,乌顶漆柱,画梁青阶,轻稠叠双垂,深蓝浅紫,漫舞飘扬。
秋霜阁靠里挨着东北角“养花居”的一座高亭,占地丈许方圆,但只柱子便足有一丈半高。停顶大约偏轻,暗红漆柱也较细。内置几方桌凳,有青石有乌木。观这配色,倒是难得略大气些许。
不似寻常亭子建在偏高处,这琼华亭乃是建在一片四周向内凹陷的广场中央,四周一丈处隔了圈空,更远些设立着三三五五的石凳高台,专量了角度,能直视亭内而不被亭柱梁檐所挡。
琼华,琼花,精美之花。这是一处公开调场所,施加调教时,将半透轻稠选择性地掀起,便可供更多人观摩。主要供阁里人使用,却也偶尔开放给客人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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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尘当日被花娘看中恢复力,拍板留下,阿芜管事命人喂了一碗熬制极细的白粥,便抬离“柴院”进了倌人们住的“养花居”。十排小房间里已收拾了六排贴院墙那间空的,门牌被阿芜取下,刻了“沁露”二字又挂回去。
来时路上阿芜便发现他醒了,命箕仆将他安置在床上歇息,盖上被子,干净纱衣搁在床头,挥手赶走下人。
她站在床边看着他,眼里盈着若有若无的怜悯与十足的审视。这是个冷静又警惕的成熟女人,经了花娘那一番“他是输家”之定言,她此刻审视的倒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能力与价值。
“沁露。”她叫了他的花名,“你前番《规书》毁了,念在你是因被武监直接绑上,无暇归置妥当,此次且不罚你,若有再犯,必不饶赦!眼下且休息,明日便有安排。”
如此交待完,她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停下脚,背对着他又警告道:“我知你骨子里傲,不过是心知反抗无用才如此顺从。往后,你最好也能一直识相!”
她偏过头瞥这床上人,已生了尾纹的眼眯出寒光:“ 阁里是不养废人,但你也别想着废了出去是什么便宜事……彻底坏了是个什么滋味,你等真正体会了便知,只怕是死了更干净!”
夕尘心下疲惫,无意回应她的话,只静静听着脚步远去,房里彻底静下来。
这屋里窄小逼仄,除了一张床、一只柜子别无它物,没有纱幔没有漆梁,被褥也只是半旧棉布。这是阁里提醒倌人自身身份,叫他们以客人的床榻为家。可印在夕尘眼里,却是褪下俗艳浮华,难得的清净。
当晚有小厮进来,又喂了他一碗粥,滋味微苦,应是加了药材。后面带着一名白胡稀疏、弓腰驼背的大夫来诊脉。
这大夫摇头晃脑半天,也只说出了一句气血两亏,要好好调理。好在阁里也不指望他真看什么大病,喊他来也不过确认一下:“这人如今可有力气走路了?”
大夫连连点点头:“有的有的!只叫人扶着些,应当是能走。”
“这人前面那物件可有问题?”
大夫连连摇头:“他阳气如常,只是虚弱,应无不妥。”
小厮终于满意,点了头,领着大夫关门离去。
养花居在欢楼后院,前边的秽语呻吟皆传不来此地。这般终于安稳歇了一夜。到得第二天晌午,晚上经营白天补觉的秋霜阁彻底舒醒了过来。
夕尘先被压去浴房灌了肠,依旧是三回。先前初灌时果然是下马威,才刻意将人撑至腹部明显凸起,到日常打理时却不必那般夸张,可是于他而言竟比初次更煎熬。
他腿上更乏力,后穴内壁却被香荆丸改造得敏锐,初次觉得水凉还似隔着一层棉花般钝钝的,涌向内里也只是大致感受,无法判断得分明。如今,水一进来便冰吻温热内壁,激得他打了个寒颤,接着每股冲击像何处、多大力度、顺着内壁向里滑滚……种种感受鲜明得令人头皮发麻。随后,排出时泄出些粥糜,更是难堪折磨。
毫无休息时间,他被半扶半拽带来了这琼华亭。
教习芍芳已在亭外等着了,带着两名较高壮的“规侍”。亭内隐隐绰绰跪趴着道人影。
“规侍”,阁里辅助调教与行刑之人,也是阁内众多仆从中唯一需要在当值的某些时候戴上“阳锁”遏制不端念欲的,因为规侍常常负责持续监刑,需防止他们在那时耽误正事甚至奸淫倌人妓娘。
芍芳见人来了,叫了花名:“沁露。想不到我们如此有缘!”
他将“沁露”二字念得缓慢且清晰,教习室内字条黏在穴内翻花上的诡异景象仿佛还在眼前,夕尘自然知道他说的“有缘”是指什么。
只期望这人今日不要再无端整治他才好。他的身体比之初次接客前更加不适,加之已经开过穴,实在难保今日要经哪些折磨。
芍芳见他只微微点头当做打了招呼,嘴角一勾,也不恼。他们虽是教习,其实是花期已过但经验丰富的大龄倌人,阁里却也没有见教习要如何如何恭谨的规矩,只除了针对调教和责罚之时。
受调教与责罚之人得敬服每个参与调教或责罚他的人,不论那人是什么身份。
芍芳笑道:“不必紧张,今日对你没有什么要求,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