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风尘(五)
就在一柱香之前,手下人告知贺邑良,这两日他命人跟着的赵珩在原本前往衢州的路上突然半途折返,悄悄回了京,这会儿刚发现他进了青御街成元当铺后街的一处宅子。
“走,咱们去会会这位赵公子。”贺邑良冷冷吩咐道。
昨日贺邑良在刑部尚书那儿听闻有人要赎怜月,一问居然是孟骁,孟骁此人他是知道的,虽出身草莽,近来却屡获奇功不容小觑,只是何时相中了怜月他竟不知?从刑部一出来他便带了人马前往教坊司暖香阁兴师问罪。
张妈妈刚开始还遮遮掩掩说怜月染了疾无法见人,贺邑良一听就觉得事有蹊跷,命人踹开了房门,一看,哪里还有怜月的影子。
张妈妈见事情再瞒不住,慌忙说了那许多话,却惊觉孟将军的事,此前怜月对贺邑良竟是只字未提?看着贺公子那冰若寒潭的眼神,心想这怜月可是要害苦了她啊..
“张妈妈,若我再发现你有丝毫的隐瞒,那你这舌头便也不用再留着了。”果然,贺邑良一句话就唬的张妈妈欲哭无泪,立时又跪下说了关于赵珩的前前后后,什么赎身,什么私奔的,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
贺邑良离开的时候,张妈妈一阵后怕,一向好相与的贺公子此回直教她觉得好似到地府里走了一遭见了判官。
从教坊司回来后,这两日贺邑良整个人显得异常阴郁。针对孟骁他还得从长计议,这会儿一听那姓赵的送上门来,恨不得先捡了这软柿子捏碎,将这两日的火气尽数发泄到赵珩身上,是以带了自己的暗卫一摸进这宅子抓了赵珩就是一通好打。
打得正酣时,突闻门外有响动,贺邑良一个眼神,一众暗卫瞬时灭了烛火,往赵珩嘴里塞了破布条躲进暗处,可是哪里想到来人居然是她。
杨令玥看到是贺邑良更是无比愕然,完全不解眼前的情形,一颗心半悬着,怔在那里。
只见贺邑良手指一挥,那一众黑衣人很快又点起了灯,将被打的站不起来的赵珩拖到了贺邑良跟前。
“怜月,你来的正是时候,好戏才刚刚开始。”贺邑良说着,已然放开了杨令玥,优雅地坐到堂中的太师椅上,整个人显得极为愉悦,却让杨令玥莫名生出更多的不安。
黑衣人一把扯下赵珩嘴里的布条,赵珩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倚在门边的杨令玥,又转而看向高坐在上的贺邑良。
“赵珩啊赵珩,女人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贺邑良噙着笑缓缓开口,声音有几分戏谑。
赵珩形容狼狈,只听贺邑良继续说道:“你父亲顺天府府尹的帽子都被摘了,被打发到了衢州,就因为当初为杨恪忠说了几句话,现下你为了他女儿又想闹到哪步田地?”
杨令玥听到父亲的名字一时恍惚,只觉得今日前前后后的气力全数耗尽,疲惫不堪,靠着门缓缓跌坐在地。
“怎么,原来你们就是约着今晚在这里私会然后相携而逃?还真是巧啊,竟被我给撞上了。”贺邑良说着不由嗤笑一声,“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啊,当别人都和你们一般蠢吗?”
赵珩此时周身痛的说不出话来,心下却骂自己一时小不忍乱了大谋,他在途中着实担心杨令玥,总担心自己有什么考虑不周之处,见也没有教坊司的人来追,便想偷偷潜回来看看情况,孰料......
“还敢肖想我的女人,赵珩,你胆子不小啊。”贺邑良低头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阴恻恻的声音听得赵珩浑身一抖。
“邑良...”此时此刻的贺邑良让杨令玥感到极为陌生,她踟蹰着向前探了探身子,唤男人的名字试图解释,“邑良...我与赵公子清清白白,你...你休要误会,赵公子只是不忍我继续待在教坊司...才...才相助于我...”杨令玥还想细细解释,却被贺邑良出声打断。
“好一个不忍啊...“贺邑良说着也不抬头,只嘴角勾起一抹笑,半晌,贺邑良冲旁边的一个暗卫说道:“给我卸下赵珩的一只胳膊。”
那声音平淡的犹如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还未及杨令玥反应,只听得赵珩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抱着脱臼的胳膊疼的满地打滚儿,惊的杨令玥泪水几乎夺眶而出,立马扑到贺邑良脚边求饶,求他放过赵珩。
贺邑良俯下身轻轻挑起女人的下颌,看着她这样一幅泪眼受惊的样子,心下感叹这样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还真是招人。
“你就这么想离开教坊司...离开我...嗯?”贺邑良似疑问又似感叹,捏着女人的下巴轻轻抚摸。
“不是...邑良...我...”
“看来往日我真是太娇纵你了,纵的你尽藏些猫腻。你当我真是要不来那特赦文书?我说过的话,你竟半分也没听进去...我说过你只要乖乖在教坊司呆着,我定会护你...”‘周全’二字还未出口,贺邑良突然顿住。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手指缓缓抚上女人细嫩的颈子,按在一处来回摸了摸,又往女人的胸口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