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木他们所在的酒吧并不热闹,甚至可以说荒凉,调酒师懒懒的靠在座椅,几个员工趴在角落的桌子打盹,看门的大爷拿着不知道几年前的旧杂志看得高兴,不过这对兴奋的她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没有人还清净些。
她们喝了一夜的酒,衣服外套到处乱扔,栗木是被热醒,包厢的空调极为老旧,吱呀吱呀的运转着,她甩了甩头打算去洗个脸。栗木用混沌的大脑找到了去玩卫生间的路,酒醉的人总以为转的是世界,她歪歪扭扭的沿着s线找到了门口,刚要踏进,脚突然陷如一片不寻常的柔软地毯里。
栗木一下抖了个机灵,整个人都清醒了,一看,一个人光着上半身躺在卫生间门口的脚垫,自己的高跟鞋正踩在他的后背上,鞋跟陷入肉里大概两厘米,看着后背就感同身受的泛痛。栗木抹了把脸,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露出来的小半张脸,怎么那么像这里几人中最黑心最记仇的韩白瑜啊!她小心翼翼的抬起脚,悄悄溜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坐到沙发一角,抄起一壶啤酒打开,灌了一大口后拿起茶几角落一本盖了厚厚灰尘的杂志拍两下,随手分开一页假装正在沉浸杂志里。
说来也巧,杂志的主人公一下就吸引了栗木的目光,那张脸与秦笙有五分相像,眉眼间却多了几分阴狠,手插在裤子上假装洒脱,一副从容的样子面对提问,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算青年才俊了,现在的秦笙的风貌气度依然远远甩过他。
栗木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不是秦笙的叔叔就是他的父亲,好像这两位都还正当壮年就被秦笙打包送到国外领养了。栗木翻开杂志认真看起来,主人公是秦笙的父亲,从这位先生被弟弟陷害到国外,借助某些方法留在国内,通过自己的努力回到企业在公司站稳了脚跟的故事。
为了煽情效果,杂志里有不少秦父的感伤照和落魄时的照片,栗木略过了那些无聊的吹嘘,大脑重新整合了一下资料,这注定是位失败的争权者,青壮年时被弟弟一个诱惑就坑得带着秦笙一起滚到国外,借着不知名手段缩在某个小县城,过了好几年老爷子想长孙了才带着儿子重新崛起,中年后看似站稳了脚跟,实际一点实权都没有。无论是秦笙还是他那位失败的叔叔掌权,都不会让这样一个麻烦又没头脑的家伙留在公司。
栗木摇着头翻过了下一页,突然,微闭的眼睛瞪大,紧紧盯着某一张照片,她以为已经放下了,看到照片里垂着脑袋衣服破旧的少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并没有以为的洒脱。
栗木抬起头,闭了闭眼睛,平复脑海里随着回忆翻涌的情绪,片刻,栗木重新低头,打算认真看看照片出现的原因,她跳过了无谓荒唐的说辞寻找着线索,可是这一页并没有关于百溪少年的介绍,栗木翻过下一页,还没有,她的手慢慢收紧,把杂志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直到整本杂志都翻过了也没有其他线索,她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深呼一口气,才重新翻到一开始跟在图片附近的介绍。
‘在这期间,秦笙虽然生活在小城市百溪,可才能出众,秦老爷子当众表示,这是他最喜爱的孙子。’
栗木的手握着啤酒瓶,随着大脑一字一句理解了文字的意思,她的手越握越紧,直到所有介绍看完以后,栗木狠狠一握,瓶子发出‘咔嚓’一声,被栗木捏成扁扁的一片。
这一声咔嚓,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惊醒了睡着的人,安丽揉着眼睛,微微抬起头看向栗木。
“怎么了,栗木。”
栗木扔掉手里被捏扁的啤酒瓶。
“没事。”
而她的表情雷电交加,怎么都不是没事的样子,其他人也差不多醒了,传了眼神,不是包厢里的人惹的,互相耸了下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栗木没心情细看他们的眉眼官司,她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把那本杂志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直到找不到其他的解释,才只能接受那个最荒唐的猜测,被自己轻易捕获的,属于自己的奴隶上司,是记忆里那个不告而别的小白月光。
结合最开始秦笙的表现以及那时拙略无力的反抗,也就说明,秦笙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或者更深一些,也许她来到华硕,大半夜遇见那样的秦笙,自以为是的调教手段,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呵!”
栗木轻笑一声,手越握越紧,被愚弄的愤怒充满了她的大脑。她向来自傲,认为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无论是与人交流合作还是技术上的难题,哪怕是上司诱人的躯体,也是想要就能握在掌心,却被自己一直认为温顺的奴隶愚弄着,没有一丝察觉,还沾沾自喜高兴于自己的调教能力高超。
想到看起来柔软缠人的小奴隶一步一步诱导着,把自己带到他想要的方向,栗木就感到一阵暴怒,这不仅是她第一次如此愚蠢的失败,更让她对过往的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如想象的那样有能力吗?会不会,她早就在某人陷阱里沾沾自喜。栗木把对自我的怀疑暂时压下,她并不因此觉得那些成就认可都是他人的谦让,那些熬夜苦读的日子历历在目,这些还带着疲劳感的努力时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