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为他生病,剧组先排了周子倾的戏份,徐文煜好了以后,披着绿色大皮棉袄,像个白糯米粽子,躲在热风机前取暖,整个人映上橘红色的暖光,瞧着暖烘烘地又喜庆。
他们在南方的山村里拍戏,同北方冬天干燥的气候不同,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空气中水分充足,风一刮,人就像是泡在冷水里一样,冷气无孔不入冻人骨头。
他们在农村的戏份,故事背景多数在夏季,徐文煜看着周子倾穿着短袖拍戏,裤腿卷到膝盖,拍戏的时候都没发过抖,演技还很自然基本一条就过,就连那童星出身演女主的演员,都因为天冷发挥不好,一个镜头重拍过好几次,女演员下场休息时都忍不住夸周子倾演技好,天才啊。
徐文煜才知道这周子倾不仅唱歌跳舞好,就连拍戏都很能找机位,演技比起其他人丝毫不差,简直不像第一次拍戏。
坐在角落喝热姜茶的徐文煜不想承认都得承认,周子倾比他们队里其他人都要优秀许多。
这人就算演面瘫,眼神都能给你百转千回,情绪饱满,还特地设计小动作让人物更加有血有肉,导演都忍不住夸很久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新人了。
偏偏因为住一间房,他知道周子倾不仅是天才而已,人还特别努力,他不仅一次看周子倾背台本,面对着空墙演戏,面上切换着各种表情,他躺在床上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深刻体会,这人要是想骗人,一定能演得出神入化,他现在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他面前演戏。
周子倾下了场后,小助理赶紧给他披上大衣,见人终于有受冻发抖的样,徐文煜在周子倾走到他身边后,忍不住笑话他:“还以为你不怕冷呢。”
徐文煜给他倒了杯姜茶,推给他:“喝……”
却见人先把他搁在桌上的茶喝了,整个挨他身边,挤着他,一个人的小沙发愣是挤着两个大男孩,沙发倒能承受住,就是挤得慌,徐文煜半边屁股都坐在周子倾大腿上,人愣了好一会,喉咙咕噜一声小声呢喃道:“有这么冷吗……”
下一秒,周子倾摸他面颊上的手就回答了他,像冰块一样的温度,徐文煜被冻得撇开头。
周子倾墨瞳雪亮,显然故意地又在他白嫩温热的面颊上多掐了几下,小少爷发烧的时候,被人照顾动手动脚惯了,也没意识到他们这状态有点亲昵,嫌弃地皱着脸,蹦出了沙发,指着他大骂:“好冰!你故意的吧?!”
周子倾嘴角勾着,很是厚颜无耻地霸占那舒服温暖的位置,看着裹着绿衣的米团子,毫不客气地道:“你哥我很冷啊,你先让我在这里取暖。”
“啧……谁认你这个哥了。”徐文煜黑着脸道。
他前天烧得迷迷糊糊,见有人照顾他,丢脸地扯着人袖子说疼,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忽悠地喊周子倾哥哥,昨天跟他关系刚缓和些,这人就蹬鼻子上脸,让他叫哥哥,不要脸。
“你生病时认的。”
周子倾笑起来,他鼻梁高挺,嘴唇线薄,端看五官虽英俊但有些薄凉,却不曾想笑起来格外好看,好似冬日暖阳,有让冰雪融化的温度,一旁的助理看得脸都红了,转身说去给他们拿些吃的。
徐文煜不高兴,咕哝地小声骂了什么,把给周子倾倒的茶一口气喝了。
抄起桌上的剧本跑到别处,周子倾拿帽子盖住了脸,准备小憩一会,好似没听见徐文煜骂他,你这混蛋就是欺负我小。
徐文煜自是没那么容易松口,晚上周子倾又端着炖好的鸡汤给他吃,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针锋相对的刀口也有被磨钝的一天,农村里没热水器,都是用柴生了火,水烧开了兑到冷水里,用湿毛巾往身上浇水擦拭身体,洗完澡出来往房间走的一段路,都觉得冷。
因为他第一天盖那被子长了疹子,周子倾还特地去给他换了一床被褥,周子倾发现徐文煜那双脚,很难捂暖,放被窝一两个小时脚都还是凉的。
等徐文煜脚往被窝里一伸,就被搁在里头的瓶子烫得一哆嗦,收回了脚,也不能说是烫着,惊吓占了大半,他掀开被子看,发现被窝里有好多矿泉水瓶子装着热水。
周子倾恰好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热水壶,往桌上一放,见徐文煜还愣坐着,无奈道:“进被窝里去,用那些东西捂脚。”
“会不会漏水啊?”
“……”周子倾都要气笑了,走近他,手伸进他被窝里,拿着散发热度的矿泉水瓶子贴在他脚旁边:“这些我都洗干净,检查过不会漏水了,你就当它是独特的暖宝宝,暖一下脚。”
徐文煜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踩在热烫的水瓶上,手上又被塞了一个热热的水瓶。
“捂手。”
徐文煜顿觉得心被烫得有些糊了,他缩在被窝里,他毕竟也才十六岁,陡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山村里,生病后竟然是这个平日里跟他不对头的人照顾他,还在创造条件让他舒适,小少爷虽然看不惯周子倾,但心终归是被捂热了。
少年人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仇恨来得快去得也快,男孩抿着红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