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芍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冲进控制室里了。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汤昭手里握着刀子正抵在那人脖颈上,看见她进门颇有意外:“你怎么上来了?”
“我我我,我以为你被打死了……”韶芍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型手枪,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
“韶芍?”
一声阴柔的男音传来,女人闻声一顿。这个声音好熟悉,是在哪里听到过?
“这么快就忘了?”
这样阴柔的声音,蛇信子一样让人害怕,她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韶芍看清了被汤昭压在操控台上的男人,震惊地张开了嘴:“叶叔叔?”
叶容笑了一下,任由汤昭压制着自己,没有反抗。他年纪大了,向来不擅长肉搏,就像汤昭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风格,他的风格不野蛮。
“叔叔?你认识他?”汤昭意外地看了叶容一眼:“他就是豹猫,之前带你逃离文化路时躲得就是他。”
“你怎么没和刑穆在一起,反倒跑这儿来了?”叶容完全不在意后颈的刀子已经划出来血痕,他偏头看向震惊得不知所措的韶芍,摇了摇头,道:“你应该听话,小穆为了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全都白费了。”
“刑穆他……”韶芍张张嘴,她从出差后就没在见过刑穆了,男人和他们事务所合约到期,他们总是各忙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曾给他打过电话。
“刑穆怎么了?“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叶容,动动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你要的资料他不是给你了吗?“
“呵,”男人闻声笑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且不说那些资料对于他父亲有多重要,单是他知道的那些实验……也罢了,现在小穆还很安全,你也不必担心。”
韶芍抿了嘴没有说话,无力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心里。叶容说的那些事情又是另外一个未知的密网,她已经没有余力陷进去了。刑穆让她宽心,他是可以解决的吧……
“短信是你发的吗?”韶芍抬了一下眼皮,试探性地问到。
耳麦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声响。
“你说的事情我不清楚,我是来负责替人清理门户的。”叶容笑了笑:“别再涉足这些事情了,我之前在海市放你走是因为小穆求情,他十几年来难得叫我一声叔叔。你跟着别有用心的人满世界乱跑,最后自己活不成还要把小穆一起搭进去。”
汤昭闻言嗤笑,低头把刀压得更深了,叶容白色的衣领被血珠渐渐染红。
“汤昭是来救我的。”韶芍看了一眼男人,他不走她不会走。
“救你?”叶容突然笑起来,他被捆制得更紧了,关节都发出了声响。
叶容扭头看向汤昭,像是听了句笑话一样:“你这么骗她的?”
他声音喑暗了,她只听到男人说:“韶芍,出去。”她并没敢对上他的眼睛。
韶芍后退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离开。
“他接手的任务就是刺杀你,为什么要冒着违背组织的风险带你走呢?”叶容嗤笑了一声,神情从容:“让我猜猜。”
“家族内斗,欧洲市场现在一片糟,亚洲的军火交易是伯纳诺唯一的生命线了。他需要立功来维持在家族里的地位,而传言里,”叶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韶芍,你手里的证据能找到’灰熊’——啊,他告诉你‘灰熊’的事情了吗?”
“做了诱饵还不自知,小姑娘,别总觉得抓住了男人的心,你对于他不过是暂时有用罢了。”他瞥见了女人手上的戒环,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伯纳诺家族会榨干你。”
阴谋倏尔昭然若揭,韶芍的脑子嗡地一下懵掉了,如同跌进早上那个白茫茫的梦里,挣扎着无能为力。
“他说的是实话吗?”她张了张嘴,转头看向汤昭。缓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之前种种的蛛丝马迹,又问道:“短信里说的危险,其实是指你吧。”
声音艰难地从嗓子里溢出来,男人背叛倒也没有让她很难受,只是被现实擒住后颈的窘境让她力不从心,有些疲惫了。
“是。”汤昭点点头,看着她,嘴唇渐渐勾起。
“那要是我真的跑进了朱利安街36号的旅馆……”韶芍噤声,想了一会儿,又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是不是直接就被送到意大利了?”
“这不确定,得看那老头还是不是朋友。”
叶容在一边看着热闹,皱纹随着笑容渐渐堆起,他扭头又对向汤昭:“说了那么多,也顺带提醒你一句吧。昨天晚上第三街区火拼,赌场被劫,你二哥损失惨重。老大马上夺权,派来杀你的人已经来了,现在就在游乐场里,你带着这个女人跑不了太远。”
“哦?那你是其中的一位吗?”汤昭挑了挑眉,看向他。
“我没那么闲,洛杉矶的信号站被盗用了,我来找内奸。”叶容笑了一下:“遇见你们只是碰巧。”
“宝贝,把枪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