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
蔺南暄抱臂站定,直接地质问:“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非要把我和顾臻扯到一起?”
蔺冬昂可有可无地说:“你不是喜欢他么?”
再者说,虽然蔺南暄在久经官场的顾臻面前,小巫见大巫,不过不影响他们既相像也相配,一样的镇定、虚伪、处变不惊。
蔺冬昂对蔺南暄这样虚假的女生敬谢不敏,然而,她自小就深受长辈和圈子里的公子哥们欢迎,众星捧月地长大,只有他清楚她外热内冷,从未动过心。
蔺冬昂对顾臻的初始印象,是念大学时期,她郑重其事地问两位兄长怎么追人。
她的亲哥哥警报作响:“你要追谁?”
蔺冬昂则漫不经心地道:“没有追过。”
“这是过去的过去式了好吗?”蔺南暄深呼吸,“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无非是想挑拨顾臻和茫茫。”
“是又怎么样?”蔺冬昂大方承认,“她需要忘记不应该记得的前男友。”
“你才是不应该的人,你和她根本不合适。”蔺南暄一针见血道,“你的家里能接受她吗?她能忍耐你家里的苛刻要求和复杂环境吗?”
“如果我能娶她,就能够护着她。”蔺冬昂皱着眉,“又不是一定会走到那一步。”
“谈谈而已的话,更没有必要了。”蔺南暄截断道,“你这么霸道的个性,别去祸害人家。”
蔺南暄诸多疑虑尚未打消,假如两人在一起,蔺冬昂的兴致淡下去倒还好,否则,当他发现无论顾臻和麦茫茫本人的意愿是分是合,都没有人能真正插进他们之间的时候,以他的性格,保不准不会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
蔺冬昂挟讽笑道:“你认为顾臻骨子里不霸道不强势?恐怕比起我,有过之无不及。”
“他强势很正常,不强势怎么坐得稳现在的位置?”
......赤裸裸的双重标准,蔺冬昂觑她一眼:“所以,你为前暗恋对象操什么心,你伟大到这个地步了?”
“他是我朋友,不过这和他无关。”
“哦,真的爱屋及乌?”蔺冬昂揶揄道,“你怎么总栽倒在昳城的男人身上?”
蔺南暄不接话:“总而言之,我管不着他们的感情,但是我会管你——代替舅舅看着你。”
“少来。”蔺冬昂嗤之以鼻,“你舅舅也管不着我。”
蔺南暄谈起正事:“对了......”
蔺冬昂抬眼,落地窗前不见人影,他急欲摆脱蔺南暄:“别烦着我。”
“我也很烦别人不听我说话。”蔺南暄见留不住他,细眉微扬,端起红酒杯,将深红的酒液泼洒在他的西装上,“急不来的,先去换衣服吧。”
蔺冬昂低咒:“蔺南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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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臻晚于麦茫茫一步进入电梯,她瞪着他:“你跟着我干嘛?”
“这部电梯是你专属的吗?”
麦茫茫哑口,高宇识时务,问过顾臻是否需要司机后,止步于电梯口,自觉为他排除潜在的干扰。
电梯到达负四层,麦茫茫快步走出,好像慢一秒会有危险,顾臻的口吻略有无奈:“茫茫。”
麦茫茫停顿步伐:“你反对我和蔺冬昂交往,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四个人之间关系尴尬?”
“不存在四个人的关系。”顾臻拧眉,“你不用阴谋论。”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明明不在意,却装作在意的样子。”麦茫茫语涉其他,“像我们的合作,你知道的信息不可能仅止这一些,其实是你不放在心上,或者不愿意告诉我。”
顾臻看着她:“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么?”
“你有太多我看不明白的了。”麦茫茫脱口而出,“你说蔺冬昂不是好人,你也不是,顾省长的儿子能够从政吗?”
顾臻脸色微凝,麦茫茫自知失言,他没有多和她计较,轻缓地点了点下颔:“你一定要和他纠缠,甚至我越是提醒你,你越是要去做,你这么任性冲动,你以为自己能做成什么?”
“你果然是这样看我的,不相信我的是你。”麦茫茫气极反笑,“做不成就算了,反正你不需要我,我以后也不需要你了。”
麦茫茫径自走向她的车,侧拉车门,蔺冬昂来电问她在哪,她回答道:“你要过来吗,我在负四层的......”
屏幕上的数字跳转为00:00,麦茫茫轻怔,这是他的生日。
她忽然有点后悔提起顾臻的父亲——他的家庭因此破裂,无论真相是什么,那是他的伤痛。反过来,他从来没有用她的伤痛,她的家人,她的隐私来伤害她,不是么?
麦茫茫站在原地犹豫了十秒,回过神来,耳后热息迫近,顾臻“砰”地关上车门,拿过她的手机,挂断通话。
麦茫茫的礼服后腰镂空,裸露一截细腻的脊沟,顾臻的手按在她的尾骨,揽着她的腰,她被迫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