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簌簌寒风吹过肃杀的荒漠,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松散的黄沙被血浸染,几乎成了块状,掩盖在破碎零散的尸体上。
两方军队相隔百米整齐列队,严正以待不知何时会再度爆发的战斗,而站在这众多士兵前的竟是两名少年统帅。
律业拓虽然年仅十九,但自小追随他的父王长在军营,十二岁起任先锋将军领兵厮杀,立下的赫赫战功就算在有“铁骑强军”之称的西原国南郊王属军中也是数一数二。至他十六岁接掌属军统帅后,更是无往不利,名震四方。
此次奉命率军出征北漠,本以为可一局攻破,却不想竟阴沟里翻船,律业拓看着前方骑于马上,竟然比他还年幼的敌方将领,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与嗜血。他很久没遇到如此经打的对手了。
北漠的统帅手握红缨长枪,骑坐在马上的身板挺得笔直,他默默回身看了眼身后难掩疲惫但眼中有着坚定与希望的士兵们,沉稳地再度与律业拓对峙。还未成年的他身量稍矮于成年男子,但身穿铠甲又坐在马上却看不太出来,又在面上戴有银制面具,将稚嫩的面容遮掩,若不是开口而出的是带有童音的话语,没人会想到这阻挡下“铁骑强军”的统帅年仅十三岁。
是的,顶住北漠国内部谋反动乱的巨大压力,仅仅带领三万军队拒五万“铁骑强军”整整三个月之久的人年仅十三岁。
“西原国南郊王,我奉劝你还是领兵撤退吧,我知你爱兵如子,定不想再看到无谓的伤亡。”十三岁的少年虽语带清嫩,但掷地有声的话语在这三月来有目共睹的战绩前,再也无人敢轻视。
“笑话,我军还有三万,而你却只剩一万,何来本事劝我撤退?”律业拓不屑冷哼,眼中满是弑杀的狠劲,身下的马儿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杀气腾腾昂首嘶鸣。
“我军昨日收到捷报,谋反势力已被全部镇压,不日二十万军队就能集结到这前线支援,这消息南郊王昨日也该有收到才是。”少年话中有话地说到。
“你那二十万大军想最快赶来支援,怎么说也需要二十日,你觉得你这黄毛小儿有能力用你那残兵败将的一万人马支持下来吗?”律业拓虽然也有收到消息,随消息一起传来的还有西原国国王撤退的旨意。这次是攻打北漠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北漠那些谋反之人暗自联通西原,想来个里应外合整个吞下这北漠,现在谋反被镇压,他这外围的攻势确实是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可是律业拓就是不甘心,想他征战沙场多年,还是第一次输得这么不光彩,对手还是个比他小的黄毛小儿!
“我能用三万军队阻你五万军队三个月,自然有信心用这一万军队再阻你三万军一个月!”随着少年激昂的喊话,北漠军队更是士气大振,群起高呼“杀!杀!杀!”
少年一挥手,身后军队再次安静静待军令。
“我知你心有不甘,不愿服输。”少年沉着道。
“胜负还未知晓,何来服输之说!”律业拓自觉被人小看,气愤地打断少年的话。
“那我今回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红缨长枪一个翻转,直指律业拓,少年厉声喝道,“我跟你在此一对一决斗,你敢不敢应战!”
“战就战,若你输了,就立马俯首称臣,开启城门。”律业拓同样高举手中的凤嘴刀喝道。
“若你输了,你即刻撤退,你的南郊属军再不得踏入我北漠一步!”少年也说出自己的条件。
“一言为定!”律业拓握紧凤嘴刀勒紧手中的缰绳,能独自面对这少年将帅,让他感到更加的兴奋。
“一言为定!”少年应答,却将手中的红缨长枪掷回身后,交由自己的副官收走后飞身而起,轻踏坐骑的马头顶,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于荒芜的地面,而后抽出别在左腰处的两柄横刀,紧盯着还在马上的律业拓。
“哼,有意思。”看少年义无反顾地舍弃掉有优势的高头大马与长柄武器,律业拓也自负地照仿,翻身下马丢开凤嘴刀,拔出身侧的环首刀,摆开架势,“你竟然没用你北漠最有名的弯刀,而是用的横刀,真是有意思。”
少年没有回话,同样严阵以待。所有的将士都瞩目着这场决定最后胜局的决斗,一时有着上万士兵的战场寂默无声,却是比刚才叫板时更加局势紧张!
风卷起带着血气的沙土,“啊!”两声嘶吼,拉开了这场只属于两人的战争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