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高烧风寒(2K)
回营时,天到了午后,用过简易的食膳,孟玮躺在自己的帐篷里睡了个午觉。早晨一次,方才一次,还有头回骑马的惊险颠簸同雪林立做爱的刺激疲累,用温暖的被褥盖着,旁边点香,催着很快地入眠。
醒来时被告知李元风寒发烧,孟玮蜷在被褥里,仍是神志不明,睡意昏重。
“风……寒?”孟玮侧抬起首。
“回来时那大衣氅上都是落雪,”要好的齐齐道,“纵是铁人,也挡不了几个时辰的寒骨入侵。”
孟玮与李元的关系,除了姑母梅妃当年侧清宫里几人都不知道,而且那些人,也只是以为两人是年龄相仿,小时候又多拌嘴两句、在梅妃跟头比旁人多交集一些。
回忆一打开了闸,便是如决堤之流一般侵入记忆,孟玮及时收住,从被褥中起身,披好外衣。将回忆及时收闸,止住记忆的侵流,齐齐在后边道:
“阿玮,你做什么去?”
“我是想到娘娘那头还未去请过面。”孟玮回首笑道,“就回来。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床边带子。”
心慌意忙落下,齐齐应了声,起身为她拿来。孟玮系在腰上,欠身拿起墙上挂着的大氅,外襟扣笼,遮住带子,套上大氅撩帐出营之际将头伸出。雪落入脸面,点晕渗开,孟玮抬手将帽兜盖住头顶回头道,
“我就先过去了。”
“雪上小心。”齐齐应道。
孟玮走在营帐之间,下午又落起雪来,天阴沉,无光亮不明,远处山脊连线模糊不清,路过几个士兵拄着枪矛嘀咕这鬼般天气。
冬日多雪,海拔又高,即便是炎炎夏日,来年盛夏岐山山顶恐怕也是不会太温暖如他地。
巧合是辰妃正好从马上下来,听闻李元的事,正好看见往营前走来的孟玮,叫住便道,叫她去那边儿看看。
孟玮应了声,丝毫不缓,扭头便朝向李元的营帐走去。帐前还是昨夜两个人,毕恭毕敬的,营帐内忽一阵撩动,窸窣动响,孟玮见了往旁边让道,同几个士兵一般侧靠低头。
离了约莫一个营帐的距离,那玄礼走到营前,停下,驻步回头道:“你还是赶快回床上休憩,送这一程,还加剧病情。”
李元低颌笑道:“多谢皇上关心。”
“私底下,叫我叔叔就好。”玄礼也不用朕的称谓,笑道,“你父亲当年为国捐躯,是可敬可爱的英才。”
李元没有笑,只是收了表情,抬着头,微微扯动泛白的唇角,唇隙气流鸣动,发不出连词贯句的声响。以此当做回应,脸面衬在营帐外清冷的雪色,目长鼻高,阴翳使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目色。
这就是在外人眼前的李元,他从来如此,时而玩笑风诞,时而清冷如雪,即使靠得再近,外人试图以最真挚的感情像融化这岐山之雪地包拢。李元只肆扯一扯嘴角,以嘲讽的姿态抽身而出,明明是被攻略对象,却好似是棋局设计者一般在旁做壁上之观。
孟玮隐着色,静静侧等。一直那边人匿影去,孟玮方抬起头来,向营边走近。
同营外人打了招呼,她撩开帐子,不急于近,站在外边将里头一圈环视。
李元着得单薄,只披一件松散的外衣,坐案前,手里执一只毛笔,背靠入营门处。营帐点着烛,李元重又看起昨夜的密报,听见衣料摩挲进门的声响,他只是以为是侍卫,眉毛微动,簇起半边,将报折不动声色收了起侧望过来:
“怎么不报……”
话戛然而止,揭下了帽兜的孟玮就端然站在门前,营帐两边灯烛火光夹映之处,影子端妙,歇落在脚前,她一笑那照着的影子也似乎晃动了起来。
“你愿意我报一下,”孟玮说着要再撩帐出门,“我出去一回再过来就是。”
“我以为是谁。”李元扔了笔过来,眉毛高挑,随着衣袂掀动一阵风载着,闪影般到了孟玮身旁,拦住她的转身去路。
李元借势挽着她肩头,一用力,手穿过孟玮的腰轻轻松松一掌扣住。
“既然是你,”李元凑耳道,“愿意何时进来,何时都行。愿意对我做什么,我也都给你。”
说着,李元捏着孟玮的手揽到自己腰上,精瘦一条,外罩着宽松的衣料,系着腰带,却极为散漫,连玉佩也掉在了案边。
“齐齐说你受了重风寒。”孟玮细察,狐狸眼轻转,笑起来眯了点缱绻,“我倒不觉得你是,生龙活虎,有什么不能做?”
“最愿意就是和你一起做。”李元反而顺着她话里的调侃而下,搂过孟玮坐到自己腿上,“做那事,日日夜夜,”他声音放低,磁感十足,“不眠不休。”
这一刚说完,兴许情绪激动,一见着人收拢不及,呛到了咽喉肺管而咳起来。
李元为不传染到她,就松了手,掩袖侧到了一边,拿布子来擦嘴。
“我这风寒虽是无碍。”李元犹豫,背着孟玮,“但没个两三日还是不好,不如你先……”
一只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