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直射进白果的房间里,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
青蕊眨了眨眼,昨晚没有关窗导致她现在有些冷,她往右边挪了挪想要缩进白果的怀里。
她转了个身,没有预想中的温暖。睁睁眼,发现身旁早已没人,床单连温度都不曾有。
要不是她现在在陌生的房间里,她会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
白果家不算大,是个很普通的三室一厅。
她下床后,隔着门能隐约听到白果同父母说话的声音。
想到昨晚他父母的态度,不由自主便开了个门缝,偷听起来他们讲话。
“你想好了?”是白果母亲的声音,他们一家人坐在沙发上。
白母在左,白父在右,儿子则坐在中间听着父母的唠叨。
“嗯。”白果淡淡点了点头。
“她才多大啊,你未来要走很多的路,你不能因为个屁大点的小姑娘,耽误了,而且她现在是高考时期,人生只有一次,你更是在耽误她。”白父蹙紧眉头,眉眼间十分像白果。
“我会照顾好她。”白果听语气有些不耐烦。
“都是孩子谈什么照顾。”
白母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客厅,去厨房为家人们准备早点。
青蕊窝在门缝前,真是尴尬至极。总有种幸福的一家人被她这个外人插足的感觉。
她咬了咬唇,果然除了白果以外的人,大家全都觉得她是个没用的包袱。
“你们不要管了,我会安排好。”白果站起身来,侧过身便看到青蕊在门缝里偷听的样子,她脸色不太好,想必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
“小蕊,我送你上学。”白果没去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他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为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笑着在额头上印下一吻:“收拾一下,走吧。”
青蕊嗯了一声,却别开眼不敢看他。
这情形又让她想起第一次进秦家时的场景,秦鹤把她骗到海边去,说要和妹妹一起淌水玩。结果十二岁的她愣是在海风中吹了一晚上,周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就坐在石头上哭了好久好久。
那时,父亲问了秦鹤一遍又一遍,妹妹在哪?
但秦鹤只字不提,就说没看到过妹妹。
那恐怕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吧,不被人需要的她,肮脏的她……
正是要快高考的期间,同学们都忙复习忙到焦头烂额。
青蕊却心思根本不在那上边,她早想好了,自己不会去上大学。
她会早早的下来社会,找一个赚点钱的小工作,自己能养活自己,再租个房子,越偏越好,离秦鹤远远地。
虽然这有点对不起秦东,但这是她想到最好的办法。
父母又常年处于出差状态,对家里两个孩子根本不上心,这也导致青蕊被施虐了六年,做父母的却一点没发现。
她思绪出神,一旁的于木木拿笔尖戳了戳她的胳膊肘,狐疑道:“你不会是放弃上大学了吧?”
青蕊不想让朋友担心,她努力笑了笑,扭过头继续看自己的题,敷衍道:“没。”
于木木偷偷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见老师同样在看题,又偏过头对青蕊小声道:“你知道隔壁班有个女生自杀了吗?”
自杀?
青蕊咬住笔杆的唇瞬间一僵,她回过头,不可思议道:“因为什么事?”
“被班级同学们孤立了,听说遭受过严重的校园暴力,出了校门就被堵,被几个混混强上了。”于木木叹息一声,补充道:“就是之前还跟我们一起上课的女孩,叫尤润,本来这事闹得老大了,学校里为了让同学们安心学习准备高考,硬是压下来了。”
青蕊嘴边念了几遍【尤润】这个名字。
她不禁心疼起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记忆中她是一个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的女孩,总是会害羞的两根手指对碰,在角落偷看她们,却不敢上来搭话。
青蕊又低了低头,她被人强上了,而秦鹤同样强上了她,但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去死的勇气。
她倏地又冷笑了笑,挺好的,可能对尤润来说自杀才是最好的救赎。
“有勇气去死的人都不简单。”青蕊歪头冲于木木笑了笑,这句话更像对她自己说。
于木木发觉青蕊的表情不但没有悲伤,反而透着讥讽的冷笑,这不禁让她背后发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最近……有些变了。”于木木下意识抖腿,装作不经意的去问。偷偷拿眼角去看她的表情。
青蕊倒是一派淡然:“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