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不想回来见我呢。”
封绍正从架子上拿出先前雕的两只小玩意儿来,听得这句,忙道:“这叫甚么话?在这地方若不是我出不去,一早去寻你好多回了……”
封白见到那小玩意儿雕的竟然是自己的模样,不禁牵出一丝笑容,然而听到后文,疑道:“什么叫出不去?我明明看到你那呆鸟从缝隙里随意出动。”
封绍道:“它却不同,它身小。那三界缝隙在芬陀利华境似乎不小,然而在我们这头看去,却只有两只拳头那般大小。真个要裂开到出入人,还是得到结莲子那日啊……说起来,八百年也差不多是结出圣莲子的时候啊……”
“可是这个圣莲子?”封白伸出手去,露出掌心的一物。
世间之事,时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时而却不谋而合,奇巧成书。
且说封白巧中遇鸟,遇鸟闯境,又得圣莲子与正好之时,八百年的跌宕起伏,终于携获爱侣团圆而归。
夫夫二人团聚原本还不算团圆,尚有子女不曾绕膝相聚。但两人离开芬陀利华境后直往九州大陆而去,一家团圆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
触目可及之处,俱是死气沉沉,阴风大作,唯有许多行状恐怖的杀魔傀儡,扯动周围的阴气朝他汇集。或在路旁生啃看不出原样的尸体,又或自相蚕食。
此地并非是早已沦陷的平戎州、大荒洲、梁雍州等六州,而是昆仑所在的徐冀州。
封绍脸色惨白,惶恐得浑身发抖,他御剑飞奔入昆仑境内,一剑劈开那缠绕在传送阵上的恶心傀儡。封白紧随其后,只慢对方一步进入昆仑,就听见封绍一声凄厉的惨叫。
封白急忙上前,正见封绍跪坐在地,直面钉在山壁之上的两具尸首,皆是丹香缠绕,是以并没有傀儡敢来吞噬同化。但是那两具尸首新血未凝,虽血肉模糊,却面目犹存,正是……正是……
封绍疯了一般的将两人抱了下来,一点点的为他们注入灵气,哪怕毫无功效,他亦麻木不停……封白按住对方的手,痛声道:“叔叔,他们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
封绍看着昆仑这不堪入目的炼狱之状,抓住对方的衣襟问:“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盛世呢?太平呢?”
封白心痛的擦去对方的泪水,任其捶打发泄,看着昆仑仙境中亦是黑气弥漫,那种黑气令他无比熟悉。他猛地站起身来,提起剑道:“是青阳。人死还不安生,竟要整个九州与他陪葬,我这便杀尽他留下的这些恶心之物!”
说话时,他手中的湛卢剑不断爆出金光,每一道金光,都蕴含着强大的剑意,光之所及,傀儡成灰。
如此杀尸不知多久,终于有一只手按住了封白的剑。
“杀光又如何,九州生机已绝。”
封绍的声音平静至极,封白转身握住他的手,问:“那我们怎么办?”
封绍抬头看向他,道:“山河社稷图可救。”
山河社稷图,原本是九州所有修者趋之若鹜的圣宝,然而直到九州修者几乎死绝,它才重见天日。以完整的形态。
“叔叔,此图要如何启用?”
“你现在进入图中,可得飞升。”
“当真?”
“你若自爆圣体来破碎此图的圣宝之身,便可逆天改命,叫万物重新轮回……”封绍说到此处,原本是想说出原剧中,便是封白自爆圣体,破碎山河社稷图,之后反而能获得飞升,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仿佛有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阻止他以任何方式说出这句话。
“你……”封绍再度努力,然后嘴开了又闭,却始终无法说出想说的话。
封白并未看他,沉默了一会,道:“原来这山河社稷图竟有此功用。若是我独自飞升了,叫叔叔面对这死绝了的九州,只怕一世心魔不散,永远不能渡劫飞升了。与其如此,还是我选后者罢。”
封绍猛然抬首,艰难的道:“你这是为了我……”
封白摇了摇头,抚去对方眼角的湿润,笑了:“其实,我好像也不愿看到八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总说还善与人,还道于天,我如今大约是真懂了。看着那群凡人吵吵嚷嚷,修者打打闹闹,好似也有几分意趣。叔叔,你说是不是?”
封绍点点头,复又摇头,张嘴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只得一个“不”字。他想说的是不会死,但听在封白耳中却是——“不要去”。
封白手中却已凝聚了五重天的剑意,他面带笑容,一把将人抱入怀中,狠狠嗅着吻着:“叔叔,我要再投胎来,你要找到我。勿要忘了我。否则我做鬼也要吃了你。”
封绍想抓住对方,却被猛地一推,一退千百丈,那来自大乘圆满的巨力使他无可抵抗,只能眼睁睁望住对方化为一片金光,融入那卷铺陈而开的璀璨山河社稷图中……
尾声
九重天上,鹤发道人满意的轻轻拂去通天镜上的金光,霎时间,原本阴沉一片的九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