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喜有些恍惚,之前在水中刺骨的冰冷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软被褥下的温暖,但脑袋却同刚才的梦境一样被白雾塞得满满当当,一时迷蒙不清。
“要不要先喝口水?”
她看着眼前向她递来水杯的男人,微顿一下后接过放到嘴边轻抿一口,干燥的嘴唇得到了湿润,卡在半路的脑袋也终于可以运作。
妖化的鬼子母、莫名出现的野良、会开口说话的大狮子、金发的女人,还有满身是血的——
“……夜斗。”
在眼前跟幻灯片一一闪过的画面终于定格,眼前洁白的被单在她手中越攥越紧,大片大片的血色渐渐染红了她的视界。
现在……可不是在这里休息的时候。
“神奈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晚一个人倒在路边呢?还好我路过及时发现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门本来就不怎么安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需不需要我报警?”另一边的栗林润面带忧色,似乎真是为神奈喜感到担心,只是噼里啪啦准备说一溜的话被神奈喜塞回来的水杯堵了回去,他看着急匆匆要下床的少女,嘴角又划过诡异的弧度,“神奈小姐有急事吗?”
神奈喜没有看到栗林润的表情,匆忙穿上鞋后起身对他就是一个鞠躬:“多谢栗林先生帮忙,但我确实还有事,之后会再来跟你郑重道谢的。”
栗林润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关系,举手之劳罢了,倒是神奈小姐你真的没有关系吗?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很好,只是真的有急事!先走了!”神奈喜匆忙结束与栗林润的对话,匆忙向门外走去。
虽然脑袋里还有一大堆问号,比如野良去哪儿了,比如自己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倒在街边,又比如刚才那个意味不明的梦和梦里的女人,但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仅有快去找可以帮到夜斗的人。
天还没亮,看时间也只过了一个多小时,但天知道夜斗现在怎么样了。
“神奈小姐,如果有我可以帮到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说。”
一般这话也就是照例的客气客气,但神奈喜听到了男人在她身后说的话,立马就是一个急刹车往回跑。
栗林润看着在自己跟前停住的少女,愣了一下但又很快笑道:“神奈小姐?”
“栗林先生,那就先借点钱给我吧!”
“……”
从栗林润皮夹里成功扒出几千日币并保证之后一定会尽快还上,神奈喜就又是一阵冲冲冲的,可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望了眼拐角尽头,要是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从那边好像传来了拍门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下。
可能是窗户没关好,又或者是养的宠物?
神奈喜的目光在那个方向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身推门离开了。
从二楼房间走出的男人看着神奈喜离开的背影,面上带着自然的微笑倚靠在走道的栏杆上,肩窝处被双手臂轻轻地勾上——那是一直隐在暗处的短发少女,事实上也是她以水为媒介将神奈喜带到这所公寓。
“就这么让她走吗?父亲大人。”依旧是笑吟吟的脸,野良并未真的对男人的做法有丝毫疑虑。
“没关系的,现在还没到该回来的时候。”男人不在意地耸耸肩,又有些无奈地朝某一处方向看去,“只是没想到鬼子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亏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帮她忙。”
野良没有接话,只是好笑地轻笑出声。
男人露出了些许苦恼和失望的表情,还忍不住垂头叹了口气。
“不过成功引来了毘沙门,也并没有太过偏离父亲大人的计划,不是吗?”
“说的也是呢。”扯下了之前故作神伤的表情,男人笑着接口道,只是稍作停顿后目光又转向了拐角的房间,那也是神奈喜方才看的方向,因为此刻那个拍门的声响又传来了,还是接连不断的。
“啊啊……”他半掩着眸子,眼底与弯起的嘴角相反,毫无半点笑意,“她稍微也有点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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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喜到了大街上打了车直奔宇迦耶的神社,她不知道小福和大黑在哪里,唯一能去的也只有那里了,向栗林润借来的钱应该足够支付车费。
司机虽然惊讶于一个女孩子会在大半夜打车去神社,但询问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个什么结果,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人栽到了目的地。
神奈喜匆忙下了车,但在脚踩到地的一瞬间,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鹈野三千打来的。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现在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神奈喜最后都没有接电话,而是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神社,一边大声喊着宇迦耶的名字,幸而她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
“啊嘞?这不是阿喜吗?”身着和服、发髻高耸、怀抱一把七弦琴的宇迦耶在鸟居前现身,拦下了朝里面横冲直撞的神奈喜。
“迦、迦耶子!夜斗他、他被毘沙门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