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奔而来的风晴雪堪堪顿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对峙的二人,大气也不敢喘。
此时,梯田上的包子铺外,蓝基宝化作了原形,避开叫嚣的人群从屋檐游弋进入烟囱,继而进入了里屋,老张头的包子铺就是他家的前院开辟,后面的厨房卧室皆是上了数道锁。蓝基宝先进入的地方是厨房,里面除了大块猩红的原肉外,便是些调味料。
“你看得出追我的人中了尸毒?”蓝基宝皱起眉,尹千觞哼了一声,道:“人中了普通的尸毒,不过身体发黑腐烂,或是红肿难愈。可追你的人,皆行走僵硬,目光呆滞,甚至是在跳不是在跑,根本就是快要被同化成了血尸,这云溪村早
觞是留了手的,只希望待会儿别让他试出来尹千觞便是上次盗焚寂的黑衣人,否则秉心的心思就有些可怕了。
余少时游历大江南北,曾遇一游方道人枯松,拜于门下,道人云游前赠予吾不死秘法。因其法逆天,故数十年尘封不用。然寿数将至,唯恐孩儿孤苦无依,更不忍十年寒窗因生计而废,故自愿放弃轮回往生动用禁术。然天不遂人愿,不死秘法所需之物甚奇,吾于坟地设阵时更引来道人窥伺。云溪村地处天墉,吾恐此举有伤天和,引来天墉降责,不得与之相商。道人赠吾奇玉碎片,助吾延寿,避小鬼耳目,吾半为生计半为孩儿,遂允诺以奇玉碎片为引,烹血尸之肉以散奇毒,蛊惑人心,聚集于此,不知目的。若有朝一日,吾身死,孩儿万勿心伤,天道轮回自有因果,为父不悔此举,孩儿也无需自责,且速速离开。若是旁人得见此信,吾亦应身死魂灭,此事由我一人而起,与吾子无关,尸毒解法仍在碎玉,可上天墉求解
蓝基宝眉头拧起,道:“他,一打坐完出来就那么说?”
“什么?”蓝基宝一怔,已经被尹千觞伸手抓起,疾风一般地往崎岖山洞中飞奔跳跃,那群追赶他的人几乎是眨眼功夫便被甩在了后头,很快便消失不见。
“爹,孩儿在诗会上得了先生夸赞,今年的贡试一定能上榜”翻看信件,不过是些家书,蓝基宝想了想,见桌上并无笔墨,但那些符咒上的墨迹新旧不一,蓝基宝不信老张头是找村里的人代写信给他儿子,便在屋子里搜索了起来。
“哗啦啦!”砸门之声愈发地大了,蓝基宝已经听见锁链被扯开,屋门一推一合之声,正犹豫着是否该先行离开去找陵越商议此事,“砰!”地一声巨响,屋门已经被人挤破,阴暗的光线下,围绕在屋外的人似乎皆眼泛幽光,双颊凹陷,有若行尸。
床底确实有一箱笔墨,但却无蓝基宝想要的,在枕头和被子里翻了翻,蓝基宝瞥了眼床褥和床柜,伸手便将铺地褥子扯下,果然又有几张薄纸落下:
“靠!”蓝基宝狠狠一跺脚,化作蛇形飞快地逃离出屋,众人一边尖叫一边用石头、铁器在后追砸,“妖精!就是这个妖精把包子和老张头藏起来了!”
“你把包子藏哪儿去了?”“包子!”“没有包子你就做包子吧!”恶狠狠地怒骂和拳头向蓝基宝直击而来,纸张亦在混乱中被人夺去,却是看也没看便被撕得粉碎。
好不容易跑到了尹千觞租借的农舍,却见他亦是同自己一般狼狈地奔逃而来,道:“跑那边,陵越要杀我!”
“尹千觞!”陵越的高喝随着破空而来的利剑向尹千觞直刺而去,原本闭合的眼睛在此刻睁开,精芒乍现,却不避不闪,霄河的剑气划破了尹千觞的衣衫,剑尖在刺破皮肉的前一刻顿住。
尹千觞跑了一阵,纵身跳入悬崖中的一个洞口里,这才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地把蓝基宝放下,蓝基宝方一化为人形,尹千觞便指着破碎的衣衫,道:“还好晴雪妹子拦住了他,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逼问我为什么要害他师弟,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师弟是谁!”
“包子呢?”“包子呢?”从第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到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向蓝基宝围扑过来不过眨眼的功夫,蓝基宝侧身躲过两个扑来的人,高叫道:“你们中毒了,那包子,你们”
====================================================================
“藏起来吃啊?”蓝基宝恶狠狠地回头,黑豆般地小眼睛瞪得溜圆,众人见他化蛇还口吐人言,无不惊叫惶恐,但内心对血尸之肉的渴望到底占了上风,不依不饶地紧追在后头,蓝基宝一路向下狂奔游弋,虽然身体灵便但架不住身后数量众多,后背、脑洞皆被石头砸伤。
里面腐败血腥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屋外亦闹哄哄的,蓝基宝不愿久留便潜入另一间屋子,光线比厨房更加阴暗,但有床有桌子,看摆设像是卧室。只是卧室正对的地方供奉着一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木雕,木雕前摆放了香案,香案下则有一些诡异的符咒和几封信。
“他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和晴雪去了一趟坟地回来就这样了,他在前头拔剑要刺我,晴雪妹子在后头追着阻挡。”尹千觞捂着眼,摇头道:“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也中了尸毒,就和追你的那群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