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抚在萧雁的心上,这本该有些旖旎暧昧的时刻,萧雁的心中却平静得很,似乎是单夭刚才说出的那声‘萧雁’让他静了心,还沉浸在其中,回味着。
萧雁专心地回味着,单夭却有些不够专心,本在绣刺上无比严肃认真的人,由于这次离得太近,总是嗅到对方身上那淡淡的气息,这让单夭不受控制地分了神,这一分神针就扎到了自己指尖上,顿时血珠冒出。
“好痛。”本就怕痛的单夭在慌乱之间将指尖血落到了萧雁的伤处,点点殷红于心上,沾上了就落不下来了。
听着单夭的痛哼,萧雁才反应过来看着捏着手指不停吹气的单夭,他也低下头对着那根可怜的手指轻轻地吹着气。
萧雁没有想到喜欢扎人的医者居然这般怕疼,忍不住笑了笑,“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但是单夭觉着自己好像被嘲笑了,抬头蹬了萧雁一眼,然后又拿起针,对着面前的胸口使劲扎针。
有了这小插曲,后面的绣刺就很顺利了,不多时,一只欲要腾飞的黑雁就落到在萧雁的胸口处,那雁的羽毛上还有些红纹。
萧雁看了看自己心上的雁,又看了看对面自己心上的人,所谓值得大概就是如此的吧。
☆、第二十七章
萧雁时常去青竹小院这件事,并不是只有顾青知道,一次偶然的机会凌子安也发现这个秘密,但是并没有主动向萧雁提起过,也不曾去找过单夭,只是暗地里观察着推测着,而后来他得知青竹小院中的不是人,而是妖时,他就起了些心眼,后来又从家中精通卜卦的长辈处得知,这小妖就快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日,他可是高兴得不行,那些多日以来的不甘和不安都统统不见了,他现在就一心盼着那小妖快快去死。
为了保证小妖必死无疑,他思索一番后,想了个法子,托自己家中的人将北境的妖邪放出,然后在小妖雷劫前引萧雁前去降妖,等到他回来时,那小妖恐怕也早就不在这天地间了。
他这注意打得好,事情进展也十分顺利,萧雁真的被天元君安排去了北境,而天元君做出此等安排,却并不完全是凌子安的计策,应该说顾青也在这其中惨和了一脚。
顾青早就旁观着萧雁对那小妖的痴迷,他不能放任他们天元门的人与妖邪来往,在不久前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天元君,而天元君得知后虽然并未对那小妖做什么,也未曾与萧雁就此谈过,但是这次天元君顺势做出的这个安排,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是一种表态呢。
人妖殊途,本就是他们道门中人该谨遵的道理。
从头至尾,只有萧雁什么都不知晓。
单夭本人对自己即将死去,或者说灰飞烟灭这件是知晓的,但是他也是十分无所谓的,这妖生他觉着活得挺值的,没有遗憾没有不舍,从来就不执着于生老病死,他生于草木,灰飞烟灭某种意义上也是回归本源了。
这日,晴空万里,单夭抚摸着他的百宝药箱,喝了点酿的山楂梅子酒,坐在窗前看竹叶飘落,静静地等着属于他的天雷。
突然空中乍现一道惊雷,这小院上空的天就这么阴沉下来,乌云开始不断地向这方天地聚集着。
而在北境的萧雁自从到了这里,就总是心神不宁的,尤其是到了这里发现那些妖邪并不是那般难以对付时,心中的疑惑更胜,今日他看着那属于灵净山的方向,一阵阵的心悸自心口袭来,他摸着单夭为他绣刺的地方,心中越来越空、越来越慌乱。
他顾不了,立刻御剑返回。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看到灵净山的山头时,他才知道自己心中那慌乱不休的原因,此刻山脚下正黑云压顶,轰隆隆地劈下一道天雷。
单夭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有了虚影,这已是他承受的第七道天雷,他心中默默数着还有三道。
萧雁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他难以置信地、急切地向单夭跑去,可是还未进到小院他就被笼罩整个小院的结界震开,飞到数十米之外。
天雷劫在第一道雷罚下时,周围就会罩起结界,为的是不伤害周遭其他的生灵,而不到最后一个天雷落下,此界绝不会破。
若是萧雁在第一道天雷罚下前赶到,也许还能为单夭抵挡一二,可是他来晚了,他只能眼静静地看着单夭死,看着他就此消散,上穷碧落再也寻不到。
萧雁此刻已是双眼赤红,他不接受,他不接受这一切,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一定还有,一定有!
就在他痛苦思考的时候,又一道天雷罚下来,单夭跪着的身影被天雷劈得晃了晃,他低着头,手指抓着身下的泥土,虽然他之前吃了许多止疼的药丸,可还是疼啊,钻心刺骨地疼。
这疼痛让他心神恍惚起来,一直低垂着的头从未抬起过,自然也不知道十几米外有一个人比他更疼,比他疼上千百倍。
萧雁再次向那结界冲去,用身体,用剑,用道法,他全身已是伤痕累累,可是结界却没有半分破损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