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甚至叫人不能完全看出身形,秦鹿也能猜得出对方是谁,她曾见过一面,而眼下阮红红这般激动,也能知晓,那就是余劲佟。
秦鹿见了余劲佟藏在黑暗之中,略微失神,一个不查,阮红红挣脱了她的手跑了过去。
她几乎是飞奔向对方的,大约跑了百来步才终于赶到了那排竹子之下,阮红红没有立刻扑到对方的怀里,而是带着委屈与气愤地问了句:“你去哪儿了?!”
余劲佟身形略微一晃,像是在方才的风雪中与另一个阮红红走散,迷失了方向找过来,乍一眼见到跟前的阮红红,他便立刻蹲下去,半跪在地将阮红红抱在怀里。
秦鹿见状,正欲走过去,梁妄却道:“黄符飞尽,在东侧。”
秦鹿回头,还没来得及问话,梁妄便朝东侧的方向跑去,留下一句:“她手上有本王系的红绳,跑不掉,先捉住另一半。”
秦鹿应了一声好,才跑两步,又朝那两个于竹林处相见的人影看去,心中有些酸涩,这或许就是阮红红与余劲佟最后一次见面了。
村落里的血腥味与怨气,还有怨鬼所迸发的戾气越来越浓,引着梁妄黄符的地方,散发着浅浅微光,还在逃。
梁妄的黄符飞得很快,他几乎跟不上,秦鹿轻功不错,从树枝上跳过去,尚且能看见几十道黄符所追的方向,有个身穿红色裙子的少女正在竹林中穿梭奔跑。
黄符飞至那少女前方,绕成了一个圈,将少女困在其中,黄符收拢,只给了方圆之地,少女无处躲避,只能双手环抱自己,背对着秦鹿与梁妄的方向站定。
秦鹿半蹲在树枝上,眯起双眼瞧去,能瞧见对方梳的是双环垂鬓,身量、背影,与她这几日见到的阮红红一样,她的魂魄里也少了一些东西,不论是三魂还是七魄,任何一方都是破碎的。
梁妄终于赶来,扶着树干微微喘气,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站直身体,理了理袖口道:“痴生怨,怨生恨,恨难平,生戾气,戾气为鬼哭狼嚎之声,可杀人,这些你不会不知,知而再犯,道间不容。”
“你是地府的使者,还是天上的使者?”阮红红问。
梁妄听她这声,眉心轻皱,等阮红红转过来之后,他才目光一滞,脑海中闪过些许画面,尚未捕捉,便察觉周围翻涌而上的寒意。
秦鹿抬起手臂,见手背上汗毛颤栗,立刻左右探去,忽而一声鸟鸣,乌云之下,蓝冠白羽寿带鸟飞过长空,盘旋半晌却不得靠近。
秦鹿立刻察觉到了危险,对梁妄道:“似乎是陷阱。”
梁妄抬起右手,五指微动,红线绕过指尖,他道:“便是陷阱。”
黄符之中,身上尚且还残留死前伤痕的阮红红对着梁妄与秦鹿方向微微颔首,转瞬化为一阵轻风,红烟散去,呼啸之声传来,竹林深处,几千个满含怨气的鬼魂呜呜飘来。
叫引魂鸟手足无措的,便是这些无法渡去的魂魄。
第125章遥归烟西:十四
天音之声,长鸣于竹林上空,飞雪簌簌落下,扫过尚未枯黄的竹叶,鸟鸣声不断,越来越慌张。
而周围靠近的带着怨气的魂魄,也越来越多。
不单单只有这座山下的村落,乃至百里之内,凡是饿死、冻死、或被戾气杀死的鬼魂,统统化作怨鬼的傀儡,只需一口气,便能将被围困在魂魄之中的梁妄与秦鹿给吞灭。
秦鹿从树干上跳下,周围侵袭而来的凉意叫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目光焦灼地四下望去,寻求突破的机会。
那几十道原先困住阮红红七魄的黄符飞至二人身侧,梁妄将手中红线散去,双手比了个符咒结印,蓝袍周遭骤然起风,风吹动的黄符逐渐变大,一张张黄纸化成了绸布,上头的符文清晰可见,每一笔都是由不同的符咒组成。
黄色绸布包裹着刮来的风呼啦啦直响,魂魄呜呀一声靠近,绸布上印下了一张张奔来的鬼脸,鬼魂触碰绸布的刹那犹如被火烫伤,纷纷后退,即便如此,依旧有后方的魂魄前赴后继。
几十道黄符将秦鹿与梁妄护在其中,犹如一个可以暂时避风的小屋,符上金光乍现,不但是外界的魂魄,便是被守在里侧的秦鹿瞧见那黄绸上的朱砂符咒,也觉得心里发毛,不安被扩大。
梁妄朝秦鹿的方向伸手,道了句:“小鹿,把手给我。”
秦鹿回头,见梁妄立在原地不得动弹,免得破了阵法时,哪还顾得上与他牵手,她直接冲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抱住梁妄的胳膊,几乎缩在他的怀里道:“这个声音……好吵。”
梁妄听不见,秦鹿却与外围的鬼一样能听得见,道与佛不同,佛存善念,凡世间所能度的,都度之,而道则清楚,有些不能度的,便要毁之。
这些沾染怨气的魂魄不是没救,只是若只有一两个,甚至十几二十个,梁妄都可以耐下性子去消除对方心中的怨气,再让天音引魂离去。
可这处几千只含着怨气的魂魄,带着难消的恨意与杀意,统统往他这边冲过来,根本不给梁妄思考,究竟是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