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瓷碗落在地上乍起的清脆声音响起,房门被沈遇单薄的身体猛撞了开来,一入眼便是一片狼藉。
中年男人狼狈的尸体倒在谢言的身上,她的手仍保持着握枪的姿态,身体在他的注视下抖成了筛子。
沈遇
咚!
尸体被拉拽着丢到了地上,沈遇红着眼睛将床上愣怔着木偶般的谢言拉到怀里。
口袋中手机忽得响起尖利的啸声,有机械齿轮运作的声音遍满房间乃至整座别墅。
凶手已作案,请诸君就位,在被封锁的别墅中,寻找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请凶手立即逃离现场,洗脱自己的罪愆,嫁祸他人。
游戏将于24小时后终止,进行对输家的审判。
乔亦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对着屏幕上鲜明的红色字体默了半晌。
而后低下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因弹了许久吉他而被冻得有些发红,现如今半举起合十取暖的双手呼了一口微暖的气。
今年的冬天又该下雪了。
冷的要死
眼角仿佛也被冻得通红,他将玩具吉他抱回了怀里,支着身子站了起来,佝偻的身影在风中摇晃,似是一只折了双翼的巨龙。
呼
笨蛋姐姐
早就知道你这家伙是凶手了
不过没事的。
我呢,不会让你被杀掉的。
我保证。
今天的冬天好冷。
很冷很冷。
连空气都冰冰凉的。
乔亦哲点了一根烟,却没送进口中,只是将其丢在湿淋淋的地面上,那亮光骤然熄灭,落地时溅起一圈圈水花。
而他却是慢慢踱向前方的灯火通明。
陆晨海随后赶到了现场,手里还紧攥着怀表,仿佛随时做着如果谢言是死者就立马回溯时间的准备。
谢言的情绪已经被暂时安抚了下来,沈遇一遍遍地对她灌输着这只是游戏规则,而纪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NPC的概念。
她跪坐在床上,胡乱将满身满脸的血蹭上沈遇洁白无垢的衣上,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开口话语也断断续续。
听完事情的经过,沈遇面色一僵,转头看向陆晨海的时候发现他也不过是板着脸,然而神色却如常。
陆晨海回了他一个扯着嘴角的笑,也凑上前去薅着谢言的头发轻声安抚:冷静下来啦,小言。等一会离开这里了,咱们放一把火烧个干净就万事大吉了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起过枪声。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沈遇拍了拍谢言的背,将她的身子从怀中放了出来:制作人敢设置这样的规则,自然也不怵结局。
他莫名地低声笑了。
这其实并不像他。
笑的时候溢出的仿佛是骨子里带出的凛冽傲意,以及杀伐看淡的冷漠。
你的反击是对的,假使没有任何玄幻的前提,今天死在这里的不是你就是他。这显然是正当防卫。
你的父母逝世了还不够,难道还要让自己也死在他的手中吗?
更何况啊陆晨海耸了耸肩膀,又薅了一把谢言的脑袋,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使她安定下来似的:没有人会拿生命来玩这样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啦。
沈遇应和一声:想要让从来没有举过枪的这家伙轻易得手,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吧。
谢言默。
沾满鲜血的手无助地攥着沈遇的衣料,内心盘算着做着挣扎,而身体在一瞬间被抽离开来。
入目是张扬不逊的少年,见面便摆着一张臭脸酸溜溜地说着:哎呀这可真是郎情妾意好不温馨呢打扰了打扰了。
酸死了酸死了陆晨海捏着鼻子打趣,被来人捶了一拳。
乔亦哲看向她的那双深灰色眼睛亮晶晶的,满心欢喜地唤她一声姐姐,而后整个人巴上了床将她拥入怀里,夸大其词说着:呜哇我还以为是姐姐出什么事了,结果看来不是你呢幸好幸好。
他的表演过于浮夸,让谢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口绷住的弦也随着他的到来放松了下来。
乔亦哲她无奈地想把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推开来,然而无济于事,便尴尬道:又没真的死掉你用不着这样啦。
她低低呼出一口气,也放弃了挣扎,将脑袋磕在乔亦哲的肩膀上,对着沈遇与陆晨海说道:总觉得认识你们之后我的心理素质强大了好多连这种事情都
好了好了想什么呢。陆晨海取笑: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回到过去替了你也是一样的?
被这种家伙盯上了,沈遇抱胸看她:迟早要面对这种事情的。
异能者在法外之地。
陆晨海耸肩。
总之还是先想办法出去。
规则上说要先选出凶手。
沈遇沉声。
【作话】
说好的更新结果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