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谢言斜靠着坐在床上,身上还死死裹着方才将其卷成春卷的被子,从其中悄悄探出一只手,接过陆晨海刚为她剥开的炒栗子,水润的眸子里闪烁着迷茫神色:你知道我以前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嗯姓乔的人?
陆晨海剥栗子的手顿了顿,沉吟半刻后才道:不知道,怎么了。
可是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梦见呢。还那么清晰她睫毛微微扇动,疑惑不解:你们没有骗我吧?我不会失忆了吧?
呃可能是萍水相逢的人吧陆晨海搪塞着,将她的手塞进被窝握了握,为她掖好了被子,眼睛瞟向他处,让她无法窥见自己心虚的目光: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和遇哥又不可能瞒你事儿,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行了。
噢。谢言低下头去,乖乖地咬上陆晨海递来的栗子,因为漫不经心的缘故而无意间将他的手指也一并吞了进去,甚至还毫无所觉地啃了啃,雾蒙蒙的眼睛露出迷茫神色。
一抹红色从陆晨海的爪子一路爬上天灵,方才听到的几声甜腻梦呓从被极力控制住的桎梏中脱离出来,再次回响在颅内,于是瞳孔微缩,动作先于想要维护谢言自尊的理智,他赶忙将手指抽了出来,缩着肩膀,一手扶额,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捶了自己一把,留下脑门上与脸颊颜色不分上下的红印。
谢言看着他的这一举动,目光变得有些呆滞,随即才恍然大悟般也通红着脸缩回了被窝。
这家伙这种反应根本不用掩饰了啊肯定是刚才听到了什么啊嗷嗷嗷嗷!!
她生无可恋得几乎想要立即从床上爬起去跳楼,然而脑中还有诸多疑问,于是只好探出了半个头看着捂脑袋呼痛的陆晨海,登时竟然也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只剩下一脸黑线。
这家伙下手是有多重啊。
难不成是想通过冲击力忘记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真是难为你了啊好少年
她撇了撇嘴,将手伸出被子,扯扯那人衣服。
听到就听到又、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用不着以死谢罪。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陆晨海急忙赖账,脸却不争气地红得更加厉害。
死鸭子还嘴硬。谢言将白眼翻到了天上,像从前某次在宿舍中与那人打闹时一般将其脑袋一把拽了过来,撇撇嘴将手指抵在那极为明显的红印上轻缓揉捏:做、做一点奇怪的梦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前你不知道我真实性别的时候不还拉着我非要那什么的吗。
陆晨海被夹在谢言的怀中,闻着那人身上淡淡香味,羞愤欲死,却秉承本心不露声色地朝里拱了拱,也不回话,只贪恋着这份温暖。
吱呀门响。
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沈遇站在门口却并未踏进,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发上还落着细雪,眉宇间保留着惯常的清冷神色,若不细看,倒还真会教人以为那句话也不过调侃。
就像初次见面,面对宿舍床铺上纠缠的两人依然处变不惊的他一样。
手里抓着的不知道是报告单还是其他的什么,薄薄的一张光滑平整的黑字白纸,被无意增添了些许褶皱。
谢言愣住。
这种捉奸在床的既视感还真是该死的讨厌啊喂!
上一次与沈遇深入交谈还是那次早餐,他说了一句我明明天天都有在吃醋。
还有怕你嫌我,所以从来不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谢言此时就算再粗神经也该在心里大呼哦豁完蛋了。
她赶忙松手放开了陆晨海,掩饰尴尬地咳嗽一声,露出八颗大白牙对着那人伫立着的方向,也没好意思开口说话,只极力绷住因为咧开幅度太大而有些发酸的嘴角。
沈遇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被这好笑的姿态逗得嘴角微扬,迈开步子,走向了病床,然而却是不紧不慢,倒是一如既往的慢性子似的。
倒也亏得这人是因为见到谢言平安无恙才有心思逗弄。
陆晨海心想明明前两天见着谢言死活醒不过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点又全身上阵照顾治疗的大傻子也还是他。
啧。
他低头薅了一把自己被慌忙推开的脑袋,侧着过头看了眼假笑卖乖的谢言,最终还是在沈遇脚步停在榻前的那一瞬,伸出手抓住了谢言的小臂,指尖微微颤抖。
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一动也不敢不动。
乔亦哲有为她赴死的勇气,薛祁有厚如城墙的脸皮死缠烂打,沈遇也总敢笃定定她会偏心于他。
他什么都不敢。
但是、但是!
他也有追逐她的资格不是吗。
他与她的接触不如其他三人那么多,故事也简单潦草至极。
但是
陆晨海指尖颤了颤,拉着向自己轻轻拽了拽。
他的喜欢不比任何人轻贱。
其他人可以为她做的,他也做了。
他甚至放弃了前程似锦,甚至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