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待在我身边吧。
“好。”谈晏铭很轻地笑了笑,“我不会再问了。”
宋之和被薄薄一层眼皮阻隔了视线,使他没有察觉到此时谈晏铭的脸上隐藏不住的狠厉。
两颗心同时被架在炉上烤,竟没人想先下来。
宋之和睡着了,谈晏铭又站了一会儿,站到手里的瓶装水还没打开就已经变温。
他意识到宋之和睡着了,于是取了毯子来给他盖上。
宋之和没睡多久,可能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忽然惊醒。
胡姨做好了饭菜端上来,看他睁着眼迷迷瞪瞪地半卧在那里,不禁笑了笑:“小和,来吃饭呀。”
宋之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地薄毯:“谢谢胡姨。”
“……谢什么?”胡姨愣了愣,正想说什么,谈晏铭从书房下来,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胡姨一眼。
“毯子。”宋之和对胡姨笑了笑,是那种颇为真心的感激,像是胡姨并非给他盖了条毯子,而是帮了他什么天大的忙。
“……哦,哦哦。没什么。”胡姨犹犹豫豫地应承下来,还要再说,忽然一阵狗叫由远及近地过来。
“hund。”宋之和揭了毯子,对hund张开了手。
“嗷呜。”hund很亲昵地跃到他身上,胡乱地舔,飘逸的狗毛跟宋之和披散的头发几乎缠到一起。
“别抱,它刚从外面回来,脏死了。”谈晏铭淡淡道,“去洗手,吃饭。”
宋之和没说话,又跟hund玩了一会儿才去洗手。
“胡姨。”谈晏铭喝口水,对正在盛饭的胡姨笑了一下。
“怎么了吗?”胡姨停下手。
谈晏铭看着胡姨,黑色的瞳仁里酝酿的情绪和风暴把胡姨吓了一跳。正待再细看,谈晏铭又把头转了过去。
“以后不要跟宋之和说多余的事情。”
胡姨懵懵懂懂地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要说毯子是他盖的,不要说那些沉默里的关心。
可是为什么呢,她还是不太明白,明明小和那孩子的眼神里全是晏铭。
她想不通,但还是答应下来。
宋之和洗完手,坐在餐桌另一边沉默地吃起饭来。
第十七章
谈晏铭生日在六月中旬,与宋之和的差了正好一周。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对这件事不那么在意。早年方俞还在的时候还会给他一个口头上的祝贺,但这些年已经很难得才能记起自己的生日了。
宋之和本来也不太在意,他生日年年都由陈白宛操办,只需要在聚会上准时出现已然算完成任务。陈白宛今年照例问他要怎么过,他也照例回答让母亲看着办,但他忽然对谈晏铭的生日起了意,一想到自己连对方生日也不晓得就坐立难安。
他倒想问胡姨,但总觉得有点不那么容易:谈晏铭与胡姨亲近,肯定转头就要讲给谈晏铭。他实在不想听谈晏铭对此冷言冷语,于是憋了股劲儿硬是没开口。
有日他回到家里,胡姨恰好带hund出去放风,客厅里没人。他转了两圈往二楼书房走——谈晏铭从没禁止他进出书房,不过他也知道分寸,也没在谈晏铭不在的时候进去过。
这回是破例了,他心里知道做这样的事有多大不妥,也好好斗争了一番,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他想,他随便看看,不碰任何东西,如果能看到那最好,看不到就等胡姨回来问她了。
谁知他推门进去,看见巴赫坐在谈晏铭位置上翻找什么。
巴赫听到动静抬头,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皱了下眉。
“……我来拿本书。”宋之和有点尴尬,但笑起来也还算镇定,“不知道你在……车没停下面么?”
他见过巴赫几次,次数不多,隐隐约约知道巴赫虽然顶着助理的名号,但并不做普通的助理工作。
巴赫沉默了一下,还是答道:“我打车来的,帮谈总取份文件。”
宋之和点点头,走到书架边一看,中英德三语各占一席之地,只是全是专业性极强的书籍,而宋之和原本只是打算找本小说来应付。
他硬着头皮选了一本勉强了解一些的经济领域的英文著作,正想离开,却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住了。
他站了会儿,转身又把那书放回原处。
“……你知道谈……谈总生日是哪天吗。”宋之和看着巴赫,两颊晕起不易察觉的红潮,好在巴赫只开了一盏暖灯,遮光极好的窗帘也半掩着,“我在网页上没有搜到。”
巴赫好像很顺利地找到了要找的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棕色的文件袋放在桌面上。
“六月一号,阳历生日。”巴赫打开公文包把文件袋装进去扣好,“不过他不怎么过。”
宋之和笑了一下,又在巴赫将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叫住他。
“你能不告诉他吗?”
巴赫扭头看他一眼。
“可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