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很生气。
袁小飞什么都没说,但谢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仿佛整只鬼都变了,柔和的气息瞬间狰狞绝望,化作腾空的黑雾像要吸干人的脑髓咆哮着。
“唔啊啊啊。”鬼屋里的几只鬼吓到哇哇乱叫,全都缩到厕所内隔着一层门板就像无助的面对鬼怪的普通人,希望薄薄的门板能抵御一切。
杀了杀了杀了杀了!
看到袁小飞那副不明就里眼神游移什么都不肯说的模样,谢轩体内本来逸散的能量迅速结成混沌而扭曲的粒子,从一点不断膨胀蒸发,摧毁着所有理智慈爱善意等等正面的情绪,直到只记得一个字。
杀。
他要杀了,全部杀了……
杀谁。
嗤,谁在乎,那些……一个都逃不了,杀!杀杀杀!!!
没有再说一个字的谢轩转身消失,甚至连句道别都没有,从没体会到那样冷漠眼神的袁小飞打着哆嗦,好不容易从无尽的恐惧中回过神,谢轩早已失去了所有痕迹。
袁小飞糯糯地无法开口,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他倒霉吗?是他活该吗?为什么自己受了伤害,上天还要把他唯一的亲人也逼走了?
“谢轩!”他叫着冲出门外,鬼屋还是如同往日,寂静空廖,本就不存在的属于鬼的痕迹在风的打转里更加消失无踪。
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袁小飞摸摸眼睛,这是谢轩的眼睛,连这个都不要了吗!连你自己的眼睛都不要了吗!
谢轩……
他静静地站着,员工们安静地工作,一切都无法打扰他们向上进取的心,谁走了,这座鬼屋都安然伫立,而他们只是属于这座鬼屋的魂。
风停了,风又起了。
女鬼们伸出脑袋,看着他们上司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生为人时仅存的一丝丝善良让她们蹙起眉头,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
那种级别的鬼不会轻易出事的……
你死了那只鬼都不会消失啦……
这种话应该安慰不到人类吧。
袁小飞浑浑噩噩的,觉得有些可笑。莫名其妙被人强奸,莫名其妙找不到凶手报复,亲人还莫名其妙离开了,这都哪门子事啊。
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裹紧衣服,无端端地站在烈日下更觉寒冷。
这个周末,学生们欢天喜地回家的日子,他没了陪伴几年的亲人。这时候,听着附近楼房里的做菜声,只觉得格外刺耳。
那位姓苏的老师再次来到鬼屋门口时,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当然,袁小飞脸色也不好。
“他消失了,你做的?”紧紧盯着袁小飞,苏老师看起来就像想把他吃了。“我们小瞧你了。”他确实小瞧了这个修道士,本以为不过是个年轻无门可入的散修,竟然能让他座下次席连魂都无法保留地消失,这已经不是普通修仙者可以做到的了。
“……”袁小飞魂不守舍,根本没听清对方讲了啥。
“喂!地狱里的家伙!”就在男人有些不耐烦时,从袁小飞被侵犯的坡下绕过来一小孩子。一米六的身高,大眼睛粉皮肤,谁见了都乐意多瞅瞅。
“莲华派……”男人并不惧怕这些不过下界的修道门派,只不过莲华派到底有些底蕴,如今门派飞升的长老已有入五重的,他就不得不考量要杀死的门派弟子身份。
重安细细捏紧手腕,这老鬼,比资料里说明的品阶更高,短短时间内实力又大涨了吗!为什么!
“你是枯月那老东西的孙子。”男人面无表情。
“是啊。”重安暗自心惊地走到袁小飞近处,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爷爷的名字,爷爷对外可从来只用道号。“元瑾那家伙给你带的午饭,说是看你气色不好呦。”伸出的手里捏着软和的一袋面包和点心。
袁小飞伸手接过,周身终于暖和了点,慢慢笑了笑。
“……”苏老师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那个手下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培养的,不杀了这东西炼魂都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愤怒!可是……
对方的底细他看不透,更有些忌惮,还有旁边这个枯月的孙子……肯定也是那东西的传人……不如在这里……
重安的伤势并没好全,这次跑出来也只是让那帮家伙别太担心,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与鬼屋老板对峙的地狱鬼。现下对方已明确流露出敌意,他不参与不可能,但他没有必胜的心,更何况身后还有连入门都未踏入的散修,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
“……”两方沉默。袁小飞抬头时,心思一直都在别处的他才注意到多了两个人,“你们谁啊。”
男人瞬间先动手,巨大的威压幻化成参天的獠牙恶鬼狂扑二人。
“退后!”重安立即顶上,单手手指捏出法印,画出法阵符文,堪堪挡住那只猛鬼幻象的逼近。
莲华派的少爷冷汗直冒,不可能!这还只是试探都已经让他疲于应付了吗?派宗里的资料是骗人的!
“哈?”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