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的晚餐之後,班淨生對她眨眨眼,暗示她離開時間快到。
用餐之後大家會各自回房,在莊園服務的人也都會下班,所以兩人趁機提著簡單行李悄悄離開。
剛過子夜,班淨生把車子停在一座湖邊小屋前。
「這是?」
「我爸媽建立的家。」
「他們住在這裡?」
「以前,他們都過世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該問的。
「無所謂,人們都以為我從小養尊處優。」
他的父母崇尚自然生活,以前旁邊還有養牛養馬和雞的小農場,這幾年他把荒廢的農場土地種樹,把壞掉的木製大房屋拆除,只保留狀況還好容易整修的小屋。
「你們一家人在這裡生活過?」夏青衣知道這區域大部分古色古香的房子都是豪華度假別墅,出現美式小木屋讓她有些迷惑。
「是啊,以前這裡有間比較大的房子,太久沒來腐朽損壞拆除,我只留下這間小屋,旁邊小農場改種樹。」現在也只有他會來。
門打開,裡面比外觀新穎得太多。
夏青衣不禁後悔跟他來這。
大半夜的她也無法離開,而裡面只有一張大床。
「進來吧。」他接過還在發愣的她手中小行李。
夏青衣洗去一身疲憊的同時,班淨生搖搖頭拋開對她的遐想,他決定去稍微檢查許久沒來的房子四周確認沒有危急的損壞。
如果可以,他想在安靜的地方生活不理外面的紛紛擾擾。
可惜對一個大家族繼承人如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
他關上手電筒,踏上小木屋前的台階回頭看著深夜的星空。
房子裡的一聲尖叫讓他立刻衝進屋裡。
「只是一隻蜘蛛。沒有毒的。」事實上只是一隻很細小的蜘蛛。
他注意到浴室的氣窗打開,應該是從那裡爬進來的。
班淨生忍住笑意,抱著衝進他懷裡的女人。
夏青衣在城市長大還不習慣野外,等習慣了,以她的個性大概連熊也不怕了。
夜已經很深,他打開床頭燈確認床上沒有什麼小昆蟲或小動物才扶她上床。
「妳睡吧,我很快檢查一下房子裡面,確認不會有東西再嚇著妳。」
班淨生替她關燈之後進入浴室沖了個快速但舒服的澡,只有來到這裡他才能真正放鬆。
坐到床邊他還是不免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想確認是否有任何簡訊或留言,但他聽到夏青衣的輕嘆就立即放棄。
他轉頭看向床另一邊的女人,她睡得很熟並沒有醒來。
來到義大利,他在家裡安排一間房間給她好好休息,只不過她似乎睡得不好。
上整天班又開了整晚的車,一沾到枕頭,他很快就入睡。
夏青衣隱約聽到水聲,像是大魚跳出水面又像是有人跳水,抑或是沈重的物品掉到水中。
她呻吟一聲,睜開眼睛迷惑地四處看,窗外陽光照射之下的水面讓她忍不住用手臂擋住雙眼。
對了,她記起自己正在義大利,可惜不是來度假。
轉頭看身旁的另一顆枕頭,凹下去的枕頭、有皺摺的床單和掀開的棉被在在顯示有人睡過。
但是一眼就可以看遍的小木屋裡沒有其他人,班淨生大概是在外面。
打開門走到外面,有一個木棧道延伸到湖邊,顯然是碼頭。
碼頭木板道上丟著衣服和白色浴巾,湖裡有個正在游泳的身影。
看看四周環境,很難想像小木屋和附近環境樸實的外表,木屋裡卻是現代又豪華的義式設計。
夏青衣不免好奇班淨生到底是如何從這麼自然純淨的成長環境轉變成那樣繁華複雜的家庭。
當班淨生從水裡出來,用充滿肌肉的手臂把自己撐上碼頭,站在小木屋門廊上的夏青衣遠遠地發現他身上的泳褲只能勉強蓋住他的臀部和男性象徵。
她連忙轉身想回到室內。
「衣衣!早!」她的動作不夠快,他已經發現她,對她喊道。
直接走進屋內太沒禮貌,她強迫自己硬著頭皮面對他。
她朝他的方向微微彎腰鞠躬當作打招呼順便讓自己的雙眼不接觸到他。
然後連忙逃進屋裡。
「冰箱裡沒有食物,我們要到附近小鎮買回來。」走出浴室、換好衣服的班淨生向她宣布。
開著車穿便服的他似乎很放鬆,在她眼中前所未有,但是她卻擔心起來。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她知道他一定有什麼目的。
他做事不會沒有目的。
「讓妳看看我成長的地方。」他沒有試圖打迷糊仗。
「可是你家在羅馬。」
「在我父母過世之前,我住在這裡。」
「和你那幾個不友善的手足?」夏青衣很難相信。